91.她爹（1/2）

所有人点点头，李将军和吴丞相以及关丞相纷纷站出来为君滋儿说话求情。皇上心里就是不乐意，可也没有办法。下毒之人查不到，是什么毒也没人知道，这事情就这么僵持不下。

皇上深知皇后和许君弈家以及关丞相走的太近，他秘密调查了一些事情，却没有任何进展。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皇后。皇后对太子也好，尽心尽力的照顾，唯一让他有些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何会对许君弈如此好。单单是欣赏他的才华？

“启禀皇上，奴才在公主的房间搜到了这个。”

皇上看过去，所有人的视线跟着看过去，锦瑟抬起的脚尖，许君弈道：“是毒药，应该就是这种毒。”

皇上看了那药，又看着锦瑟地上那瓶子里的颜色，指着道：“去泡在水中瞧瞧。”

奴才们便将东西放在水中，颜色瞬间变了。他龙颜大怒，呵斥君滋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

君滋儿摇头，“不是我，不是我，父皇真的不我。母后，您帮着儿臣说说话呀。”

皇后蹙眉，皇上今日这是要逼着她了？

“皇上，人证物证已在，臣妾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任凭皇上处置。”皇后跪了下来，余光却瞥见尹贵妃那得意的神色。

这个时候她就盼着滋儿能够心平气和点，若是把事情全部都抖了出来，谁也得不到好处。

皇上突然看向晓雯，指着道：“你来说，公主应该如何处置？”

晓雯吓得面色苍白，颤抖着身子看着她和皇后。

锦瑟紧张的手攥在一起，那药的颜色看起来和晓雯中毒的颜色一眼，可到底是不是一种，这个她也不能断定。既然有人想要陷害皇后，就想了一个万全之策，绝对是天衣无缝的。

晓雯深吸一口气，摇头道：“奴婢不知道了，奴婢只想远离这里，还请皇上成全。”

“朕让你说，你就说！”皇上的声音大了几分，晓雯抖着身子低着头哽咽道：“公主本意不坏，奴婢还、还请皇上绕过公主。”

皇上扯了扯嘴角，上前踢了她一脚，指着道：“朕看你是不想活了，刚开不是一口咬定就是公主所为吗？她要的是你的命，你还能放过她？”

“奴婢不知道，奴婢也不确定是不是公主，当时是个男子强迫逼怒喝下毒药。奴婢还抓伤了那人的手，对对，奴婢抓伤的那人的手，只要皇上将所有人召集起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锦瑟扶额，她猜测皇上肯定不会将自己人给喊出来。她细细的观察了皇上的表情，见他无形之中松了下了一口气。若是这事情闹出来，他应该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吧？难不成真的要杀了公主？

“来人，花名册拿来。大公主到底带来了多少人，全部都查一遍。”他说。

“是。”

一炷香后，公公匆匆前来，禀告道：“皇上，大公主并未带上男子，连侍卫都没有带，更没有找到手背抓伤的人。”

皇上点头，指着晓雯，“你敢污蔑公主，胆子不小，来人拉下去砍了。”

锦瑟傻眼，她辛辛苦苦的救回来的人，到头来又被砍了？她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关玥给拉住，只听她小声道：“这个时候，你最好什么话也别说，不然娘娘会受到牵连。”

锦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婢女被人带下去处决了。

锦瑟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睛。这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古时的人命真的是不值钱，伴君如伴虎，皇后隐瞒了这么大的事情，又秘密的为许君弈扩充势力，真的很让人钦佩。

君滋儿吓晕过去，被人抬着回了院子里。

皇后相当镇定，有些话心知肚明就行了，说出来就伤了感情。

当年皇上对自己的亲哥哥何其残忍，废弃双脚，挖其双眼，五脏掏空，如此丧心病狂，每到深夜她都会被噩梦惊醒。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被一个凶残之人疼爱着？她每次都会做噩梦，梦见皇上发现了许君弈，将其五马分尸！那种感觉痛不欲生，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才会处心积虑的，一面迎合讨好，一面暗中部署，如今朝堂有一半的官员都是自己的。剩下的一部分，她要慢慢削弱他们的势力，早晚不费一兵一卒，扳倒皇上！

皇后压制住心中的怒意，松开了紧攥的手，深吸一口气喊笑道：“皇上，您踢了蹴鞠，又被这事情折腾好久，臣妾扶您回房歇息，让厨子们再做几个开胃小菜，可好？”

皇上也疲乏了，看了她一眼，紧握住她的手，起身道：“好，还是皇后贴心。”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锦瑟福礼之后站起身子，看着他们离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关玥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皇上真的要在这里大开杀戒。”

锦瑟坐下来想了好一会儿，看着许君弈问道：“你跟我说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难道他就不在乎和皇后之间的夫妻情谊，还有和公主的父女之情？”

许君弈将她拉入了屋子里，关上了房门。眼下也就青竹和关玥在，他毫无保留的将以前的事情告诉了锦瑟。

许君弈说着关于亲身父亲的事情，锦瑟眸子扯了扯嘴角，小声道：“他居然对自己的哥哥如此残忍？还有没有人性？”

许君弈回头拉着她的手，带着点歉意，“本来带着你来享受大好河山的，没想到却把你卷了进来。如果这里你不习惯，那等过几日，我就去找皇后，我们们早些回去吧。”

“可是你走的话，娘娘一个人孤军奋战，这可怎么办？”

锦瑟有些心疼皇后，身边睡了一匹狼，随时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将大家保护起来，实在是令人钦佩。

“你就别担心这个了，干娘可是出生在大草原上，她若不是女儿身，必定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王，受万人爱戴的君王。朝廷有一半的官员如今都掌控在干娘的手上，预计明年年初，就能全部收复，到时候皇上手里没有兵权，那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锦瑟将信将疑的看着关玥，随即又看向许君弈，“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反正你们当心点就是了。”

许君弈微笑着点头，看着她的脸，骂道：“那个二公主，下手这么严重，等背地里狠狠的凑她一顿。谁敢动我女人，爷就抽死她，管她是男是女，照打不误。”

锦瑟嗤笑了一声，斜眼道：“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庄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没有游玩的心思了。晚上皇上去了其他贵妃哪里，皇后娘娘乔装打扮之后，瞧瞧的去见了李将军以及两位丞相，商议事情。回去的时候李佳钰和许君弈暗中保护着，看着她尽了自己的寝宫，才转身回来。

路上他问许君弈询问道：“今天的事情了你怎么看？”

李佳钰摇头，“皇上这是吓唬咱们的，不过以后咱们小心点就是了。还有，皇上对我爹非常信任，可我爹又和皇后娘娘走的比较近，皇上已经开始怀疑了。”

“那就干出点事情，打消他的顾虑。”许君弈看向她。

李佳钰眉梢动了动，“这个事情我爹自有分寸，你就放心吧。你两年期限还没到，等到了马上就可以行动了。不过你在村里也别忘记你自己的任务，可别一直沉迷于女色之中。”

许君弈瞪她一眼，毫不客气的指着她道：“你就是嫉妒，自己身边没有女人，嫉妒我有是不？”

“去你的，回去休息了。”

翌日，许君弈带着锦瑟，后面还跟着关玥和青竹，李佳钰和吴景笙，去看了瀑布。中午就在山间吃了烤鱼，傍晚返回院子的路上，关玥捡起了一枚玉佩，念叨道：“咦？来这里的人都是一些人物，即便是奴婢，身上佩戴的玉佩质量都没有这么差，难不成是留着纪念的？”

“什么呀？”青竹上前夺了过去，左右看看道：“只有一半儿，上面还写着字呢。”

锦瑟扭头看了一眼，她眸子拧起，大步走过去，“写着什么字，给我看看。”

“美字，一看就是女子的名字，男子怎么可能用美呢。”关玥递给她，“你看。”

“这……”锦瑟心激动了一下，冲后面的许君弈喊道：“你快上来，我给你的玉佩还在身上吗？”

许君弈和吴景笙讨论着什么，两人走的比较慢。听到锦瑟的呼喊声，抬起摇头看向亭子里，这才跑了上去。

“玉佩？在呢。”他从怀里拿出来，瞧着她手里的玉佩，“这是什么？你捡的？”

锦瑟点头，关玥惊喜道：“嘿，重合了，原来是你的呀。”

“这不是我的。”锦瑟焦急道：“我爹一定在这山庄里。”

“你爹？”其他人诧异了，纷纷看着她。

关玥将玉佩拿过去，“你确定这是你爹的？”

锦瑟点头，捏着许君弈的那块玉佩道：“我娘走的时候说过，我爹身上的有半快玉佩，上面写的‘美’，我娘叫方美娘。”

“你爹叫什么？”几人齐齐问。

“箫怀远。”她说。

“箫怀远？”几人齐声道。

大家互相瞧瞧，李佳钰蹙眉道：“朝廷中没有这个人啊，你确定是这个名字？”

锦瑟点头，“我爹的名字就是这个，云儿有多大，我就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的相貌变了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去。”

锦瑟略带伤感，以前爹在家的时候，大娘还不会欺负她们，爹爹一走，大娘不是打就是骂。

“玉佩给我，我直接去找皇上。”许君弈将玉佩拿过去，几人一起朝着南院而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许君弈忽然停了下来，他忧心地看着锦瑟，“如果那个人不肯出来认你，该怎么办？”

锦瑟怔了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想替我娘询问一句，认不认也没有关系。”

“好，那就走吧。”

关玥挽着她手臂，安慰道：“别怕，也别紧张。”

锦瑟扭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几人行礼之后，许君弈将大致的情况和皇上说了，皇上看了锦瑟一眼，轻笑道：“玉佩掉在这里，是京城的人不会错了，来的都是朝中重臣，朕也很期待，这个人是谁。”

他扭头喊道：“朴公公，传令下去，召集所有男子前来，二十出头的男子就不用了，三十岁以上的，都喊来吧。”

“奴才遵旨。”

锦瑟看着朴公公下去之后，她开始紧张起来了。皇上睨了他们一眼随即询问道：“你们今天这是去了哪里？”

关玥笑道：“弈哥哥带着我们去游山玩水了，前几日闹了那么糟心的事情，窝在房间里都快发霉了，弈哥哥就带我们去了。中午还吃了烤鱼呢。”

许君弈面色一沉，她忙捂住了嘴巴看着皇上。

“你们几个胆大妄为，居然敢在山间放火，知不知道多危险？”

几人齐齐低着头，关玥嘟着嘴巴道：“皇上，我们错了。不过，我们是在那小河边，没有在早堆里，所以不有什么事情的。”

皇上沉着脸，指了她的额头，“朕的几个女儿，都没有你这么调皮。还有你们几个公子，怎么能乱来呢？”

李佳钰忙道：“皇上息怒，山间潮气比较大，我们光生火都废了好久，因此可以判断，不会着火的。”

皇上吹胡子瞪眼，本想呵斥，朴公公进来汇报道：“皇上，所有人的大臣和公子都在院子里侯着了。”

“嗯。”他指了指他们几人，起身道：“等会儿在跟你们算账。”

皇上走了出去，许君弈横了关玥一眼，揪住她手臂，“我想掐死你信不信？”

“猪一样的队友。”锦瑟无奈的叹了一声，跟在皇上后面出去。

大臣们行礼问安，皇后得了消息，从屋子里出来，行礼询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大臣们怎么都来了？”

“朕在为锦瑟寻亲呢。”

“寻亲？”皇后看向他身边站在的锦瑟，“寻什么亲？”

皇上笑呵呵道：“皇后就在一旁看着吧。”

他将玉佩拿出来，询问道：“这块玉佩是谁的？”

锦瑟紧绷的神经，眼睛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一群人，每一个人她都认真的在看着，视线最终落在玄衣中年男子身上。只见他抚摸了身上，面色一紧，上前喊道：“启禀皇上，那枚玉佩是臣的。”

此人就是肖国公的女婿，一品官员尚书大人，肖湛。

锦瑟上下打量着他，此人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面貌清隽俊朗，和锦云有几分神似。

他就是锦瑟的爹。

“哦？尚书大人的？”皇上看了锦瑟，瞧她的神情，应该是他没错了。

“正是。”肖湛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锦瑟。

锦瑟接过了皇上手里的玉佩，红着眼睛上前询问道：“你可还记得方美娘？”

肖湛凝眉，默念道：“方美娘？方美娘？”

好熟悉的名字，难怪他身上会有这么一块普通的玉佩，也值不了多少几个钱儿。却佩戴了五年之久。几次被夫人给扔掉了，他又偷偷的给捡了回来。

“她是……”

锦瑟掉了眼泪，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脉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方美娘是你妻子，你的妻子！结发妻子，你怎么能忘记？你还有两个孩子，爹！”

众人一愣，国公大人上前将她给拉开。

“丫头，这话你可不能随便乱说。”

锦瑟泪目看过去，她从另外一半玉佩拿出来，吻合在一起，举着道：“你们自己瞧瞧，认爹的事情，我能随便乱认？五年了，娘和奶奶每天都在等你回来，一直到去年双双去世，都没有等到你回来。我娘就让我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回去？”

肖湛面色苍白，扶着头道：“我是谁？岳父大人，我到底是谁？”

所有人都看向国公大人。

五年前，西秦和北恒交战，打了大半年之久。两国势力均衡，两国商议之后，为了百姓打算义和，最后李将军带着兵队回朝。而当时的箫怀远受了重伤，被刚好路过的国公大人给救回去疗伤。

当时重伤的箫怀远，断了一条腿，肖国公倾力相救。医好之后已经是几个月了，天下太平。当时的箫怀远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肖国公就给他重新起了名字叫肖湛。后来发现他饱读诗书，便让推举他入朝，最后被皇上看重，封官加爵，并且娶了肖国公的女儿，肖琴儿为妻子，现在生了一女，已经三岁。

国公大人讲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上，李大人说道：“这事情我知道，国公大人曾经来找过我，也查找过每一位征战将士的出生之地，关键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名字，查起来也比较麻烦，最后就没有查找。还想着等他恢复了记忆再说呢。”

皇上了然，点点头看向锦瑟，“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看……”

锦瑟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许久，然后道：“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回家看看？”

肖湛张了张嘴巴，还没开口，锦云大喊道：“爹爹，你是我爹爹对不对？娘亲临死的时候还让云儿问问爹爹，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奶奶也死了，大娘只会打我和姐姐。爹爹你不要我们了吗？”

锦瑟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着。

忽然一声女娃的大声声，所有人都看向门口，那二岁的小娃娃，被妇人抱在怀里，他挣扎着喊道：“那是我爹爹，为什么你们要来抢我的爹爹？”

肖琴儿更是泪流满面，原来他在乡下已经娶妻生子。她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女子，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事情？她又算什么？

锦云拉着肖湛的衣袖，看他要朝肖琴儿走去，他忙喊道：“爹爹，你真的不要我和姐姐吗？娘亲当初为了嫁给你，都和外公外婆恩断义绝，你怎么能如此残忍，爹！”

“云儿！”锦瑟拉着他，“让他去，他不要我们，我们还不要他呢。”

肖湛痛苦不堪，他回头道：“对不起，我没有关于你们的记忆，我不能对不起我妻儿。”

“那这个玉佩算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要带着它？”锦瑟举着那玉佩。

肖湛摇头，“我也不知道，姑娘如果喜欢，就拿去吧。”

“你混蛋，你怕你跟我回去看了，你就会失去今天的一切对不对？”

肖湛僵住了身子，怔怔地看着她。他是怕，他的一切都是岳父大人给的，如果没有岳父大人，也不会有他尚书大人。孰轻孰重，他还是理得清的。

“姑娘不要逼我，你们就当那个爹死了吧。”肖湛说出这话，痛苦不已，他伸手抱住自己的女儿，拉着肖琴儿的手，“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辜负你。不管我是谁，你和孩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呵呵……”锦瑟哭笑不得，心里却悲愤不已，终于找到她爹，却不认识自己了。她跪下来，仰头喊道：“方美娘，你都看见了吧？他根本就把你忘记了，为了荣华富贵，他不认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