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原来是这样的之言（1/2）

锦瑟还在犯晕，耳边炮竹喧天，唇瓣冰冷，可心却扑通扑通直跳。她忙提后了几步，结巴道：“下次亲的时候能不能打声招呼？”

许君弈笑的开怀，点头道：“嗯，好。那我可以亲了吗？”

锦瑟横他一眼，“你还上瘾了不是？不理你了，新年快乐，赶紧回去吧。”

“等一下。”他拉住锦瑟的手臂，“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

“还送什么？”她回头。

“上次你不是嫌弃我没有给你定情信物吗？不是说手帕不算吗？所以今天这个礼物，你一定要收下，当作信物如何？”

他从腰间拿出了一枚浅绿色的步摇，捏在指尖旋转两下，轻声道：“你今年虚岁十五，还未及笄，但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把它送给你。”

他修长的指尖捏着那步摇，面带微笑看着她。明目张胆的送她礼品，她要还是不要？

“这么好看的东西怎么能不收下呢。”关玥和青竹玩累了迎着大雪跑回来，关玥直接将步摇拿在手里，“我帮你手下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新年快乐，明日要准备压岁钱给我们吆。”

许君弈回头笑了笑，跟着青竹一起离开。

他将步摇送出去的时候，青竹是看到了的。包括锦瑟那小女儿家的娇态，他都看清楚了，心里也明白她喜欢的人是许君弈，作为旁观者，不可能看出来。

“君弈。”他忽然停下脚步。

许君弈回头，见他严肃而又认真，便跟着严肃起来。

“你是认真的对吧？”没等他说话，又问：“对锦瑟那丫头是认真的对吧？”

许君弈微笑，“你不都知道了吗，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丫头也喜欢你，虽然她没有说出来，可她看你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不一样。”青竹轻声道：“你肯为她你放弃了京城那么优厚的待遇，我就知道，你是认真的。”

许君弈眉梢动了动，并未作声。

“如果她不愿意跟着你去京城，你真的要为了她留在乡里？你就不怕辜负了你生身父母对你的期望？”

许君弈一怔。他说的对，许氏夫妇不是自己的生母，是他奶娘。至于他娘，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可当今圣上却不是自己的亲爹。

“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只能说，锦瑟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他郑重说道。

青竹听后不免有些惊愕，随即问道：“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你身份，她也会有危险吗？”

“不要跟我提他，他的存在只会让我更加厌恶，我会保护好我要保护的人。”他冷眼看过去，沉默了一霎，语气缓和，“今天新年，你我一定要在这里说这么伤感的话？”

“当然不是。”青竹听了他的话，紧张的心舒张开，两人脚步轻盈，朝着许家走去。

当今皇后用了狸猫换太子的手法，将许君弈交给了奶娘，而她身边的公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许君弈本名就叫君弈。君是国姓，单名一个弈字，皇后亲自所取，有对弈天下的意思。

许君弈之所以和关玥如此亲近，就是因为，许大娘也是关玥的奶娘。他在丞相府待了五年，生了重病之后才被许村长夫妇给带了回来。

——

竹屋里，灯光昏暗，孩子已经入了梦中。少女们还在谈心。

锦瑟正端详着那浅蓝色的步摇，嘴角挂着笑意。

关玥靠在她肩上，询问道：“你喜欢我哥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锦瑟左右摇晃着步摇，盯着屋顶缓缓道：“大概是喜欢了吧。看不到的时候会想念，看到的时候心就会跳个不停。会不由自主的想与他亲近……”

“姐告诉你，你就是喜欢上我哥了。”关玥笑嘻嘻道：“喜欢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锦瑟摇头，“我怕彼此只是一时的好感，若是有一天，我做了让他生气的事情，他就变得不喜欢了，失望了，怎么办？若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我又不喜欢了怎么办？万一他看到其他的姑娘又去喜欢了怎么办？所以我要慎重点，婚姻的事情，马虎不得。”

“你是不傻？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京城那些大户人家，男子都收了好多房，再说我哥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可能只有你一房？”

锦瑟眉头凝起，这才询问，“你说他的身份？其实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不知道？”关玥见她茫然摇头，凑过去道：“他是先皇的嫡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

“你说他……”

关玥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点。这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的。”

锦瑟心惊了一瞬，前后思索之后摇头，“不对，我虽然不住子天子脚下，可我也知道国姓是‘君’而他……”

关玥眉梢扬起，微微一笑，盯着房梁，听她小声道：“他应该叫君弈，许家不是生父母？这完全是狸猫换太子的套路啊。那当今皇上是谁？你别跟我说，皇上心仪皇后娘娘，对先皇痛下杀手，然后宠爱皇后娘娘。”

“哇，锦瑟你好厉害，这个都能被你分析出来，你这脑子不是一般聪明。”

锦瑟扯了扯嘴角，这完全就是‘孝庄’的套路。虽然没傀儡皇帝，可也差不多了。

“你还是别跟我说话了，我自己想想吧。”

关玥睨了她一眼，闭上眼睛不出片刻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锦瑟侧脸看了一眼，吐了一口气。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若以后真和许君弈好了，那她是‘孝庄’里面的谁？董鄂妃？

噗嗤——

她如梦惊醒，这不是历史，所走的路也不一样。她怎么能想到顺治那时候的事情去了？

但是想着许君弈是未来的天子，一个胸怀天下之人，心里还能装着自己？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最后只得放下所有的心事，顺其自然吧。

翌日一早，锦云起来喊道：“两位姐姐，恭喜发财。”

锦瑟早早准备了孩子的压岁钱，很大方的给了一两银子。关玥摸摸口袋，都是些碎银子，于是就取了自己头上的珠钗给了他。

“玥姐姐，这个我不能要。”锦云将她拉下来，踮着脚将珠钗给她插在发髻上。

“我这珠钗比你手里的银子还要贵，你确定不要？”她问。

锦云摇头，“那我宁愿你给我点碎银子，也不想要你那珠钗。银子可以买东西，珠钗价值连城，只能当作留念，却不能拿去换银子。”

“好小子，这么小就开始精打细算了？那就给你点碎银子，比你姐姐多一两。”她从兜里拿出了二两银子放在兜里。

锦瑟笑着喊道：“云儿，快去给外婆、舅妈、大伯拜年。”

锦云应了一声，穿上了新衣裳，往箫家跑去。

锦瑟将年前炸的小鱼、红薯条，还有糖稀块，全部都放在桌子上供串门拜年的人吃。不过她应该知道，出了去年王家那事情，估计也没有人来家里了吧。

许君弈和青竹一大早就来拜年了。青竹吃了点东西准备回去给奶奶拜年，走的时候还说道：“你们过两日就去我家里，知道吗，一定要去。”

锦瑟只好应声，“好，一定会去看奶奶。”

锦云兴高采烈的从外面回来，碰到青竹时，喊道：“青竹哥哥，恭喜发财。”

青竹见他手里捏着银子，于是弯腰给了他一两银子，并且说道：“长大一岁了，要记得听姐姐的话，要保护姐姐。过两日一定要跟着姐姐一起去我家拜年，林奶奶还会给你压岁钱，知道吗？”

锦云盯着他手上的银子，嘟了嘟嘴巴，仰头道：“姐姐去了我就去，姐姐不去，我也摸不着路哇。”

“你小子真是，给拿好。”

锦云嬉笑出声，伸出小手拿住，还嘀咕道：“我都快拿不下了。谢谢青竹哥哥，你不在家里吃过早饭再走吗？”

“不了，哥哥回去还有事情了。记住我说的话，拜拜。”

锦云看着他上了马车，然后离开。

他欢喜地转身朝着院子里跑去，伸出小拳头大喊道：“姐姐，大伯、外婆还有舅母都给了我……唉吆，哇！”

跑的快，磕了膝盖，新衣裳也脏了，孩子难受的哭了起来，手里捏着那碎银子，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许君弈跑的快，将他给拉起来，蹲下，拍拍他的衣裳，关心道：“有没有摔着哪里？”

锦云看向缓慢走来的锦瑟，擦了眼泪，“姐姐，衣裳脏了，你还会喜欢云儿吗？”

锦瑟扬起眉梢睨他一眼，蹲下来看了看，好在颜色较深，也看不出来，便微笑道：“一直都喜欢云儿，好了，大过年的别哭了，都是大孩子了，要坚强知道吗？”

“嗯。”他破啼而笑，将银子塞她手里，“大伯给了我一两银子，外婆和舅母都给了一贯钱。其实我不应该要外婆的银子，可是舅母一定要给，我只好拿着了。”

锦瑟微微一笑，抚摸他的脑袋，将他的压岁钱装在兜里，“这些留着，给你上学堂用好不好？”

“不好不好。”锦云摇头，“夫子都不如姐姐懂的多。”

关玥走过来笑道：“云儿说的对，那夫子还不如你呢，反正弈哥哥也不出去了，你们两个人还怕教不出一个小状元出来？”

“就是就是。”锦云跟着附和。

许君弈和锦瑟互相看了看，嘴角挂着笑意，但未出声。

初一，中午，箫大龙张罗了一桌子菜，将锦瑟姐弟、方家三人以及关玥，请到了家里做客。

初二，锦瑟被许村长请去了家里做客，临走的时候，许大娘给了锦云一两压岁钱，给锦瑟时，被她拒绝了。

初三，关玥闹着要去青竹家里，于是许君弈驾车，马车上坐着他们三人，一起朝林府而去。方家三人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锦瑟出去他们就在家里煮饭。

锦瑟带了自己亲手做的藕丸子、鱼丸子前去，准备在林老夫人院子里煮火锅吃。她也不知道古人都送什么贺礼，所有人也都知道她家里穷，掏出所有银子去买礼品，人家或许还看不上，所以锦瑟也就没有带什么礼物去。

老夫人很慈爱，拉着她和关玥嘘寒问暖，盯着关玥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次我老婆子没有看错吧？”

关玥不明白什么意思，凑向锦瑟小声问道：“什么意思？”

锦瑟笑出声，拉着老夫人的，“奶奶这次对了。”

“呵呵。”老夫人可高兴了，回头喊道：“秀娟啊，快去把我的手镯拿来。”

青竹听了从厨房出来，询问道：“怎么又要拿手镯？”

许君弈跟着出来，他就想知道是不是又给锦瑟的。秀娟拿出了玉镯子，递给她。

老夫人拉着关玥的手，要往上套。青竹忙喊道：“奶奶，这可是咱们家的传家之宝，您可要慎重啊，不问问我吗？”

许君弈放下心去了厨房里。

关玥一听是传家之宝，直接夺过去，套在手腕上，举着手对着暖阳，“多好的玉镯，很古老了吧，好喜欢。奶奶这是要送给我的吗？”

锦瑟扯了扯嘴角，凑过去小声说道：“你连传家之宝都还没搞清楚，怎么能随便戴上？”

关玥放下了手，疑惑地盯着她，思索一瞬恍然笑道：“哎呀，奶奶，您是不是把我当成您的孙媳妇了？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青竹，你可听到了，奶奶都看好我呢，主要是我有传家之宝。”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摇晃了两下。

青竹扶额，伸手去夺，却被她给收了回去。

老夫人今天高兴，就小酌了一杯酒。

院子里来了家丁，几人看过去，他说道：“县太爷备了酒席，想请各位前去，特派小的来请。还望赏脸。”

几人笑容散去，关玥心直口快，“我不去，上次林县令说的话，我不喜欢，更加不喜欢林小姐。”

青竹微微蹙眉，斜了她一眼，“还真生气了？”

“对。”她伸手夹菜，“我就要在奶奶这里吃饭。”

青竹乖乖闭上了嘴巴。

锦瑟微笑道：“你们男子去吧，我和郡主就在这里陪着奶奶。”

许君弈也不想去，但又不能驳了人家的颜面，只好看向青竹，“去不去？”

青竹耸耸肩，看向老夫人，“我听奶奶的。”

老夫人思索一瞬，嗤笑道：“大过年的，他都没有来给我这个老太婆拜年，凭什么要我们去？你去回话，就问他林府谁大！”

家丁回去传话，林光仁听后非但不怒，还笑着道：“来人，把酒菜全部都端到老夫人院子里去。你去喊小姐，一起过去和奶奶吃饭。”

“是。”

偏院。

一桌人看着下人们将酒菜全部都上了桌子，接着林光仁带着女儿林青倾来了。锦瑟看到林青倾，只觉得气质大有不同，纳闷间关玥笑道：“林小姐最近在习武？不知道练习的如何了，吃过了饭切磋切磋如何？”

锦瑟眉梢微动，原来是在练武！

她收回了视线，低头浅笑，听她回道：“青倾不敢与郡主相比，一来身份不允许，二来也不是郡主的对手。”

关玥收起了视线，几人挪动了下，他父女二人坐上。

许君弈正好坐在林青倾的对面，锦瑟发现她一直在暗送秋波，心里极为不舒服。大家互相敬酒，轮到林青倾的时候，她先喝老夫人喝了一点，然后敬许君弈，关玥忽然笑道：“其实敬酒者，就该一口气喝完，林小姐酒量如何？不如开个头吧。”

青竹凝眉，关玥是京城人，京城大户人家的姑娘，比男儿还男儿，自小都在酒窖里长大，就这普通的酒，根本不在话下，可自家妹子哪有她那个量？

“郡主，青倾是女孩子，身子娇弱，还是意思意思吧。”他说。

锦瑟低头吃自己的，关玥面色一沉，“谁不是女子？这一桌上，还有我和锦瑟呢。”

“我喝。”林青倾对着许君弈举杯，“许公子，祝鸿运齐天，前程似锦。”

说完，她仰头喝口一杯。

关玥又给她满上，翘起大拇指，“好。”

许君弈抿了一小口，倒看出了关玥的意思，也没有说什么。

关玥就是不喜欢她，一双眼睛恨不得掉在许君弈身上，可惜，人家从头到尾没有看她几眼，全程无视。

“来，我们三人喝一杯。”她戳戳锦瑟。

锦瑟怔然，豪爽的端起了酒杯，许君弈却道：“你会吗？”

锦瑟摇头，“喝酒没有不会的，只有能不能撑过去，来吧林小姐。”

林青倾又不是傻子，看出来关玥不喜欢自己，只好拿酒来整自己想要自己出洋相，她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会温酒一杯，喝完无忧无虑的休息，第二日继续跟着师父一起习武，强身健体。

她发现，女人柔弱只能博取男人一时同情，她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欣赏。

三人喝完，林青倾有些招架不住，青竹怕关玥继续为难，喊来了下人，将她搀扶着回了闺房去休息。

林光仁也看出了点端倪，可又想着关玥是京城长大的小姐，性格本就如此，也就没有多想。这一餐他觉得吃的尽兴，结束后给锦云压岁钱，锦云死活不要，青竹也知道没有锦瑟的同意，他是不会接手，便拿了银子将他拉到了一旁，说了些话他才拿着。

傍晚，沈老三来了一趟，知道今天锦瑟和许君弈要来，直接将他们请到了沈府。马车上锦瑟还在笑道：“莫不是今晚还要我下厨？”

这话给沈老三听了，他笑道：“这你可错了，饭菜姜叔都在准备了，你今天就当客人。”

关玥跟跟着笑了，然后才指着许君弈，“弈哥哥，下次就不能带你出来了。”

锦瑟和许君弈愣住，看向她。他问道：“为何？”

“出来一趟，把人家妹子的魂儿都勾跑了，你说你在大街上走一圈，多少女子魂都没了？你没看林小姐那眼睛，恨不得长在你身上。”

“哈哈哈，这话没毛病，郡主你说的太对了。”锦瑟借着酒劲儿见许君弈不以为然，笑道：“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辫子翘上天了？”

许君弈嘴角抽了抽，斜眼笑道：“你喝醉了？”

她摆手，“我酒量很好的，就那么两杯就想将我喝醉，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到达沈府，沈老三下了马车就开始吆喝，

“爹、娘我把锦瑟给接来给您拜年了，压岁钱准备好了吗？”

丁媛媛正和沈夫人在客厅边喝茶边聊着，听到了老三的呼喊声，她们互相看看，面露喜色。沈夫人笑呵呵道：“离你们大婚也有一个半月了，许久不见她姐弟二人，到有些想念了，我们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