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被亲了(求首定)(1/2)
堂中几人都看向青竹,他褐瞳悠悠转了一圈,嘴角微扬起,便将那日的事情和自己的爹说了下。箫大龙只觉老脸都丢尽了,锦瑟像听了天书一样无关痛痒,许君弈面色不变,似乎听了一场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置身事外恍若未闻。
林县令听完之后嘴角狠狠一抽,严肃道:“这样说来,陷害锦瑟丫头的事情就说的通了。前段时间那箫芷画就已经投奔了曾家,大概就是和那曾家公子一起干了这等谋财害命之事。”
他看向箫大龙。
此人也并不是那么愚蠢,怎么就在这会子和那曾桂花和离了?当然这只是他个人想法。
箫大龙被他看的瑟瑟发抖,触碰了视线后,便底下了头,听他厉声道:“这件事,你当真不知?”
箫大龙身子一抖跪地磕头,“小的当真不知,还请大人明察。”
“若此事真和你那女儿有关系,你该如何?”
箫大龙嘴角撇动了几下,扫了几人一眼,一副要哭的模样,抬头狠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好,你也是个明白人,这事本官自会调查清楚,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人。”林县令转身看了向其他人一眼,转身看向他们,语气柔和点,道:“既然这事情牵扯的人多,那你二人收拾一下,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许君弈眉头一蹙,快速挡在锦瑟前面和林县令四目相对,“你还想将她关入牢狱不成?”
林县令不以为然笑道:“许公子你太紧张了,这次我是请姑娘去府上小住几日,另外还要前往曾家走一遭,升堂之时也能随传随到,不用再派人来村里请,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呢。”
“住在县令府上?不妥吧。”锦瑟看向林县令。
许君弈接道:“自然不妥。若是要住,还是去沈家小住几日,那沈夫人见了你不知道多开心呢。箫大伯也一并去了,这事情我亲自来把关。还要亲眼瞧瞧那位曾公子,到底是谁给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住在沈府?青竹叹息,若不是因为那小妾和那个混账东西,他肯定会同意锦瑟住在自己府上。现在府上弄的乌烟瘴气,连他自己都不想回去了,更别说让她住在家里了。但可以请他们去看看奶奶。
林县令是担忧家里,儿子没有了,自然无心再外多留一时,扭头看着那箫大龙和锦瑟,“你二人简单收拾一下,随我走吧。”
锦瑟和箫大龙轻声道:“是。”
许君弈回去将马车给拉了来,箫大龙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就拿了一套衣裳还有一点碎银子。
锦瑟带上了点药,又给锦云拿了两套衣裳,简单收拾了下便拉着他关好了门窗出来。锦云皱着小脸,小孩子的那不情愿的表情全都显现出来。
锦瑟笑道:“咱们是去沈大哥家小住的,又不会去蹲牢狱的,你这小脸皱巴巴的,不愿意去吗?”
“我还不是怕姐姐又像上次那样被打的浑身是血,多害怕呀。”
锦云停了下来,锦瑟低头笑道:“这次不一样的,这是住在沈府,咱们这是要亲眼瞧着别人被县太爷打。还有大伯,这次是去作证的,咱们那破房子被烧,你我险些被烧死了,现在凶手知道是谁了,怎么还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呢。”
“真的是这样?”
她抚摸孩子的头,“当然,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锦云这才相信这次不会去坐牢的。
锦瑟姐弟、箫大龙还有青竹坐在许君弈的马车上,许君弈亲自赶着马车。听着青竹在里面询问箫大龙,“关于曾氏纵火一事,你真的愿意当证人?那可是你前妻啊。”
“林公子多虐了,我与那曾氏早无瓜葛了,自然可以上公堂作证。”箫大龙这次是铁了心的,那等妻子要来祸害人?
青竹不再多问什么,看向锦瑟,抿嘴道:“林青沅那混账犊子五更天左右被人给打死了。”
“死了?”锦瑟一怔,难怪林县令看起来很是忧伤。她当时就在想为什么不去询问林青沅到底是谁给的帛绢,后来被人插话忘了,没想到居然死了。
箫大龙身子一怔,“你说那他死了,就是收了那帛绢之人给打死了?”
“是呀,死的相当惨。”青竹笑了笑。
箫大龙冷哼一声,“看来我休了妻子是应该的,已经过了两日,我那女儿也不见回来,八成是不想认我这个窝囊的爹了。可他们居然连命都不要了,还要杀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锦瑟睨了他一眼,听青竹又道:“不过那人犯了错,打死了林青沅却又捏着他的手指写了许君弈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却写错了,呵呵,就这样还想嫁祸给君弈,也太小看我爹断案的能力了。”
听了前半句,锦瑟还提着心呢,视线落在前面坐着的许君弈身上,听青竹后半句话,又松了一口气。
马车在林府停下,许君弈下车后,对锦瑟说道:“你先别下来。”
“为什么不让下来,我奶奶早就念叨着锦瑟妹子,你就不能让她看锦瑟丫头一面?”青竹从马车上下来,白了他一眼,扭头喊道:“锦瑟妹子,你先下来去后院瞧瞧我奶奶,不路过正堂,染不了晦气。”
这都已经走到家门口,不下来又不是那个理,于是她从马车上下来,跟着青竹一起去了后院。
箫大龙在马车上等着他们,门外小厮正看着呢。
青竹带着人回来,府上便有人跑去通知那姨太太。沈氏得知后,也顾不上脸上的疤痕,哭着跑去了后院里。
锦瑟才刚和林老夫人说上话,妇人的啼哭声由远及近。林老夫人耳朵不太好,可也听见了,扭头看向青竹,疑惑道:“你去瞧瞧,何人在哭。”
青竹面色一沉,转身就见那沈氏跑过来大喊道:“是你们,我那苦命的儿子就是被你们给打死的。就是你,许君弈!你赔我儿子,我要报官,我要上报朝廷,我要让你偿命!”
青竹揪住她的手臂,看着她身后的两个婢女,厉声呵斥,“这后院准许你们来的?整个林府就这一块清静之地,你们这些狗奴才,为何不拦住她?”
沈氏的两个丫头就怕青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吭声。胆小的一个吓的哭了起来。沈氏扭头辱骂道:“没用的东西。你这小哥儿吼什么,杀人偿命没有听说过吗?他就是再十恶不赦,可也是你弟弟,是你们林家的子孙,你怎就如此狠心,合着外人一一起谋杀你亲弟弟?”
林老妇人从椅子上起身,听了沈氏的话,昏暗的眸子大了几分,不置信扭头问道:“府上有人去了?”
青竹扭头没有作声,她又道:“那个混小子被人给打死了?”
沈氏屏着气息听她这么一问,悲痛的哭了起来,“老太太,媳妇儿知道您不喜欢我,不接纳我们母子,可青沅毕竟是您的孙子,却被这许公子给活活打死了,您叫我如何不生气,如何不能来闹一闹?请老太太为媳妇做主呀。”
“你再胡说八道,小爷我今日就撕烂你的嘴!”
青竹甚是恼怒,可许君弈和锦瑟全然冷眼旁边,几次锦云想说什么,锦瑟都给拦住,悄声在他耳边道:“你一个孩子不要管事,什么事情都有青竹哥哥和君弈哥哥在呢,咱们就看着。”
锦云这才握紧她手,站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老夫人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眸子看向那沈氏,缓慢道:“青沅那小子作恶多端,常混迹那淫秽之地,这个孙子不要也罢。至于你说被小弈给打死的,别说我没瞧见,就算是瞧见了,也只当是为民除害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一个当娘的都从那污秽之地而出,与他人有染,怎么教的好一个品行端正的儿子来?”
沈氏一听面色霎白,紧咬着唇瓣,侧脸上的那块伤疤,触目惊心,她完全不信这话说从宅心仁厚的林老太太口中说出来的。这么多年了,在老太太的心里,依旧只有已故的儿媳,从未接纳过自己。
“哇!”
沈氏仰天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骂,“不能为我儿申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
她从那地上爬起来,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吓得老太太险些晕了过去,两个丫头起身大喊道:“姨太太使不得,有什么事情还有县太爷呢。”
青竹也揪住她的衣衫,用了点力道将她摔在一旁,他指着地上的女人,愤恨道:“你这泼妇,别在我奶奶这院子里寻死觅活的,要死就死在外面,别玷污了这府中唯一一块圣洁之地。”
这话不巧,正被闻讯赶来的林县令给听了去,这次当真是怒了,也不管旁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大吼道:“来人呐,把这个逆子给我捆起来,家法伺候。”
“是!”
锦瑟心下一惊,抓住了许君弈的手臂。
他回头覆盖她手,“青竹吃不了亏的,别担心。”
老夫人忙上前,呵斥道:“住手,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太没?光仁,你我母子之情,你和青竹的父子之情,是何时开始变的?”
老夫人皱纹满面,满头白发,两腮瘪了下去,颤抖的指着地上那抽泣的沈氏,“……皆是因她而起,你扶持小妾入门,不管媳妇死活,我老婆子恨你,孙儿恨你。入门后规规矩矩也就算了,可她不规矩呀,教唆儿子欺负我孙儿,你可管了?你哪一次是好好听你儿子仔细解释了?你动不动就是家法家法,今日我老婆子也要动一动家法,赶走那不知好歹的沈氏,要不然,我老婆子就一头磕死在你面前。”
林县令名为林光仁,父亲赐名,有光明磊落、仁义之意。
沈氏见他面色惊愕,心有不甘,便抱着他的腿哭喊道:“夫君,妾身对不住你,妾身也知,到底做了什么错,让老太太这么误会了我。可怜我们的儿子已经没了,夫君你还不将凶徒缉拿归案吗?”
“别扯开话题!”老夫人凶了她一句,气的心肝颤抖着,“一口一个凶徒,人家许公子说了什么没?小弈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品行端正,无人敢诬陷,你这小贱人,还凶徒上口了你。怎么着,今个是要怂恿你夫君,撕了我这老太婆不成?”
沈氏扭头看向她,奈何他们人多自己身单力薄,哪里是对手?于是她起站起了身子,抹了眼泪,凄凉道:“呵呵,我嫁入林家十多年,你既然从未将我当自己人看,那我也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上了,倒不如一死百了。”
锦瑟扶额,又来了。
青竹提前拦住她,指着门口,“小爷刚刚说了,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请你出去,是死死活请随便。”
林光仁见她转身走到自己跟前,他悲痛道:“都闹够了没?这里谁让你来的?府上谁不知道这是我娘清修之地,除了秀娟在这里侯着,其他下人都不准来打扰的?你这不是闹不快吗?”
“我、我,我还是去死吧。”
沈氏以为自己夫君会帮着自己,当年为了自己和孩子,都调去了隔壁任职,日子过的倒也清闲自在。隔壁县的富贵家哪位见了自己不喊一声县令夫人的,那些贵妇成天约上听小曲儿,赏花,多自在!怎么回了这里就没人巴结了?倒不如一死百了,随着儿子去吧。
林光仁也就当她说说而已,见两个丫头跟着去了也就没有在意,忽然听到丫头们大叫了一声,接着就听一女娃声音大喊道:“娘!”
众人才恍然,青竹跟着走到门口回头指着秀娟,“娟姨,照顾我奶奶。”
锦瑟看向许君弈,她本来觉得来林老夫人这里看看也好,谁知碰上这等事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相当尴尬。
许君弈不想让她姐弟二人看到这等惨状,于是道:“你和奶奶说说话,我出去看看。”
锦瑟点头,他便转身出去了。
刚刚大哭的女娃声,就沈氏女儿,和锦瑟一样大小的年龄。平时不爱出门,有些自闭。今日闻讯哥哥死了,这才出来的。刚去灵堂上了一炷香,转身就见她娘撞在了柱子上,这才从堂中奔了出来。
林光仁掐了沈氏的人中,还有一口气,便将她抱了起来,扭头喊道:“去请大夫。”
青竹和许君弈前后出来就见他抱着走了,许君弈问道:“真死了?”
“哪有那么容易,死不了。”他耸耸肩转身道:“走吧走吧,和奶奶说一声,咱们去沈府吧,这里留着真是晦气。”
许君弈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正往屋子里赶的少女林青倾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上了许君弈。而许君弈只是淡淡的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跟着青竹回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锦瑟见他二人回来,询问道:“那姨太太如何了?”
青竹摆手,“死不了。”
他看向老夫人,蹲下来拉着她手,“奶奶,您和我那老爹说那么多做什么,哪有母亲不要自己儿子的?您就是说的气话,咱们以后不搭理他就是了。”
“还是你这孙儿懂事,青倾也出来了?”
青竹点头,“奶奶别管其他人了,好好养着自个儿的身子。我和君弈还有些事情,晚上就不在家里吃饭了。”
“又要出去呀,我让秀娟给你们煮饭啊。”她朝着锦瑟伸手,拉着她手道:“你这丫头第一次来家里,我老婆子也没有什么见面礼好给你的。”
她摸摸口袋,锦瑟弯腰阻止,“奶奶不用太客气了,您这样我下次就不来了。”
老夫人抬头看着她,委屈道:“你这丫头,算了算了,定是嫌弃我这老太婆的东西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放在她手心里,“我打心眼里喜欢你这丫头,我家孙儿几乎不带什么姑娘回家,既然带回来了定是有那个意思,你们都是年轻人,奶奶这话里的意思你们肯定明白……”
青竹和许君弈互相看看,青竹笑了,许君弈却急了,但又不好说什么。
锦瑟迟疑了片刻又见秀娟拿着帕子掩唇轻笑,八成是会错了意思,解释道:“奶奶,您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和青竹还有许君弈他们关系都很好,并无他意。”
老夫人呵呵笑出声,指着青竹和许君弈二人,“你们两个人可要加把劲了,锦瑟这丫头蕙质兰心,谁娶了谁就福气了,我老婆子不会看错的。”
锦瑟扯了扯嘴角,下意识的看了许君弈一眼,婉言谢绝了那枚玉佩。她自然明白,古人留在身边的贴身之物定是传家信物,她可不能随便拿。
三人和老夫人道别之后,便出了府。那箫大龙在马车上都小眯了一会儿,听到他们声音,才坐直了身子。
锦云进来后喊道:“大伯是不是犯困了?”
锦瑟和青竹跟着进来,他眨眨眼睛摇头道:“没、没有啊。”
“坐稳了。”许君弈喊了一声,马车离开了林府。
“锦瑟妹子,你也忒傻了,那玉佩可是上等玉佩,奶奶给你,你为何不要?”青竹问扁扁嘴盯着她。
锦瑟扶额,“那东西岂是随便都能收的?”
“君弈的手帕都能收,我奶奶的玉佩怎么就不能收了?”
锦瑟横他一眼,有些羞涩,忙道:“那时候正是大热天的,我忙着菜园子,才接了那手帕,后来就一直在身上带着,能一样吗?”
青竹听他如此一说了,心里可乐了。得意的瞧许君弈看了一眼,闭上了嘴巴便不在吭声了。他将自己的帕子也塞给了锦瑟。
“你这是干什么?”锦瑟凝眉,将帕子还给他,“我已经有了一条了,不能再收你的。”
青竹盯着帕子,沉默一瞬又问,“那若是你没有,是不是就可以接了?”
“……不可能没有,我好歹也是个姑娘,怎么可能没有帕子?别塞给我了!”
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都是些孩子,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反倒是马车前的许君弈突然没了声,她这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马车停了下来,她率先出来,以往他都站在马车旁边搀扶着的,现在倒好直接丢下人去敲门了。她只能慢悠悠的从上面下去,然后扶着锦云下来。
青竹出来没见许君弈,站着马车上责备道:“你怎么不搀扶着,锦瑟妹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哪里就摔着我了?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林妹妹!”
青竹和许君弈一怔。
青竹失笑,“怎么又扯上我妹妹了?你见过我妹妹?”
锦瑟丢了个白眼给他,心情略烦躁,斜了那许君弈一眼,“谁认识你妹妹了,那么多姓林的,又不是你一家。”
“哎?你这火气恼的有些莫名其妙。”青竹撇撇嘴巴跟着后面。
那大门开后,金管家一瞧是他们,欣喜地喊道:“两位公子好,箫姑娘身子可好些了?怎么还有些不开心啊?”
锦瑟回神,笑着摇头,“啊,多谢金伯伯关心,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快快请进。”金管家笑眯眯的朝里头喊道:“快去喊老爷夫人已经少爷们,就说府上来了贵客了。”
锦瑟看到院子里那熟悉的面孔,心情也好了一半儿。
不一会儿沈家三公子匆匆赶出来,看到他们来了,那沈江笑道:“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们啊。锦瑟妹子,欢迎欢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爹娘天天在我们三人耳边念叨着你呢。”
只是三人瞧见那箫大龙,笑容便敛了去。许君弈便介绍道:“命案虽然结了,可凶手还未找到,我们怀疑和箫大娘的娘家人有关,因此他爹让锦瑟和箫大伯来县他府上居住,以便查案,我就自作主张将他们带到了你家。你不会介意吧?”
沈江了然,还未出声,便听那沈老爷说道:“不介意不介意,家里客房也多着,我让下人去准备两间就是了。你也住下吗?”
几人朝着沈老爷看去,许君弈笑点头,道:“伯父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好好,锦瑟那丫头来了我就好了。哈哈哈,几位快请进吧,老金快去让厨子多备些酒菜。”他想了想摇头道:“还是去外面酒楼里买点回来吧。”
锦瑟扯了扯嘴角,喊住金管家,“金伯伯别去了,晚饭我来张罗吧,你们去厅堂坐着。”
见他们要拒绝,忙笑道:“这可不是白给你们做的,还和先前一样,我是要收费的。”
“好好好。”沈老爷可高兴了,转眼笑容敛起,不好意思道:“可是你这身子不碍事吧?”
锦瑟摇头,“不影响的。”
她对其他人道:“你们几位先去聊着,我就去厨房忙着了。”
她也没有看许君弈一眼,他也没有回头。沈江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着,青竹又和自家老二去玩儿了,他手搭在许君弈肩膀上,小声问道:“你们拌嘴了?”
许君弈白了他一眼,臭着一张脸就是没吭声。
金管家带着箫大龙和锦云跟着沈老爷一起去了正厅,老三走了几步回头见他二人说着悄悄话,便返回去小声笑道:“两位哥哥说什么呢?让小弟也乐一乐?”
“你去待客,没见君弈不开心吗,我要好好开导开导一下。”沈江将许君弈给拉往一旁,留下一脸茫然的沈老三。
他嘴角一歪仰头道:“哼,不让我听拉到,我去厨房找锦瑟妹妹去。”
他跑向了厨房。
厨房里那两个丫头瞧她来了别提多开心了,一个个拉着她的手臂左右打量着,询问着伤势,她笑着道:“好多了,亏得你们还惦记着姐姐。”
其中一人指着那大厨介绍道:“姜叔叔,这位就是我们经常给您提到的锦瑟姐姐。”
姜厨子而立之年,相貌平平,微发福,见了小姑娘难免会有些腼腆,点头之后傻笑道:“姑娘好,经常听两丫头提起你,今日遇见果然貌若天仙。你若掌厨的话,可否教叔叔两道菜,以后也要经常做给老爷夫人吃。”
“姜叔客气了,谈不上教不教的,可能是烹饪的法子不同,做的出来的味道就不太一样。沈老爷和沈夫人,恰巧就喜欢上我这种烹饪法子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姑娘别谦虚了。”姜厨子对两丫头道:“快去给姑娘倒杯热茶来。”
“好,我这就去。”
锦瑟想了想,准备做个上次宴席煮的鱼饼汤,她看到那木桶里有几只梭子蟹,于是就来个梭子蟹蒸蛋,在来接个开胃小菜也就差不多了。
沈老三跑进来后她指着道:“快帮我把木桶里的几个梭子蟹洗一洗,里面有几个?”
老三看着那木桶里的东西,数一数后说道:“有八只呢。这是我家一个远方亲戚出了海,带回来了点这个玩意儿,还不知道叫什么呢,也不知道该怎么吃。你刚刚说叫什么来着?”
“梭子蟹啊,都不知道叫什么吗?这个梭子蟹蒸蛋可谓饕餮盛宴了,那味道简直绝了。”她眉梢扬起,跟他说道:“帮我拿来吧,先用盐水煮熟一下。”
老三和两个丫头站在一旁,姜厨子在灶前烧火,听她说后纷纷舔了下唇瓣可馋了。
锦瑟将那梭子蟹煮熟,蟹壳变红后捞起来,将蟹掰开,蟹黄蟹膏取出单放,将大螯及脚中的肉取出,股肉斩成小块。蟹肉铺入蟹壳,鸡蛋加少量蜂蜜搅拌均匀。将蛋糊遍浇在蟹壳所盛放的蟹肉之上,再把蟹黄蟹膏铺在鸡蛋糊上,上笼略蒸。
做完这些她拍拍手笑着道:“怎么样,看着有没有留口水?”
老三扁扁嘴巴,“垂涎三尺,闻着都香。”
姜厨子算是见识到厉害了,他自叹弗如,“若不是姑娘会做,那些蟹八成要毁在我手上了,多谢姑娘实现了它存在的价值。”
锦瑟被他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她羞涩道:“其实我也不太会做,也就是先着做来着,具体好不好吃,等会儿就知道了。”
梭子蟹蒸蛋出锅,浓浓的海鲜味弥漫着整个屋子,老三看着蒸笼上那几个梭子蟹壳里面拿金黄色的鸡蛋,口水都出来了。小丫头打了他的手,“三少爷,口水口水。”
老三舔了舔,“好想吃一个,可我吃了其他人就不够了。算了,我还是忍一忍,等会儿在吃。”
锦瑟笑了笑,炒了两个家常菜,姜厨子都会尝一小口,然后赞不绝口,便虚心讨教着。
等最后一道鱼饼汤出锅之后,许君弈和沈江来了。锦瑟瞧见他二人先前那股莫名其妙的怒气也就散了。
“妹子今个又出了新菜吗?”沈江问。
“不过是借着厨房里面的食物做了一道海鲜罢了。沈大哥你瞧这个。”她转身指着那梭子蟹蒸蛋,“这个就是我的新菜,怎么样,看着不错吧?”
“这叫什么名字?我那亲友不会吃这玩意儿,就给我家丢了几只。这到了你手上就成了珍品了。”
锦瑟开心了,听老三介绍道:“这个叫梭子蟹蒸蛋,那什么饕餮盛宴?哎呀快快上桌吧,馋死我了。”
老三直接端走,沈江端了那鱼饼汤,锦瑟端了一旁家常菜,瞧许君弈站着发呆,凝眉道:“你傻了?帮忙端菜啊。”
许君弈这才回神,端了菜跟在她身后。
他还在为马车上的事情烦心呢,他只是觉得这么久了,这个丫头好似对大家一样好,而自己在他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导致这一餐只顾着去喝酒了,连那梭子蟹蒸蛋都没有吃上什么味道。
青竹吃的差不多后,瞧他总在喝酒,伸手阻挡住,“你今晚很奇怪耶,谁招惹你了?一个人喝什么闷酒也不见你说话。”
许君弈放下了酒杯,茫然看了一圈,“没有如何呀,你们吃,别管我,我就想喝两杯。”
饭后姜大厨找了锦瑟说谈了一些烹饪的计较,青竹和沈家老二老三带着锦云在院子里嬉闹,沈江河许君弈一人提着一壶酒上了屋顶对酒当歌。
沈江知道他心里那点事情,瞧他这样也不是法子,于是道:“你有没有跟她说明自己的心事儿?”
“说什么?我的心意她知道,可对我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江摇头,“你这样不行的,你要真喜欢那丫头,你就抓紧行动,表明心迹。你一个人伤什么神儿?人家姑娘又不知道。”
许君弈长叹一声起身笑道:“我有我的法子,大哥多谢你今晚陪着兄弟,来,干完这杯,我好去休息,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沈江扬起了手与他酒壶相碰了下,仰头喝完后,被他拉着从屋顶上下去。
落脚后他二人见锦瑟刚从厨房那边走过来,正好撞见他们。
她还没开口,沈江便道:“困死我了,客房你们知道的,自己去吧,我就不送了。”
锦瑟凝眉,大步走过去瞧许君弈跟着木头似的,白了一眼道:“干嘛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似谁欠你了五百两银子似的,酒喝够了?”
许君弈没有吭声,他只是在想现在说出来会不会吓坏了这丫头?内心纠结了一瞬,又捂着胸口打了个酒嗝儿,却听她噗嗤一笑,自己心里那份郁气也给散了。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左右张望后便跟在她身后朝着客房走去。
路上她也没有一句话,安静的晚上,走在这山清水秀的府上,反而觉得两人像约会一般。
“小丫头,等等!”
前面出现了分叉路,一路去客房的院子,一路是湖中小亭,许君弈见她要去客房,忽然上前拉住她手臂。
“嗯?”她回头,映着月光的水星星点点,有些耀眼。她看了对面的小亭子。
“走陪我去坐一会儿。”他说。
锦瑟心跳了下,看他眸子里带着些期许,于是点头应了一声,便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像个小媳妇是的跟在他身后。
她直觉脸色发红,温度高了起来,这不是约会是什么?
她鼓起了腮帮子,忙用手扇了扇。
“你,很热?”他忽然回头。
“啊?哈哈哈,是呀是呀,突然有点热起来了,真是奇怪。呵呵。”她干笑了小声,转过了身子坐在了椅子上,看向那湖面。
女孩子这点心思,他一个男子自然不懂。他犹豫了片刻,才坐在她旁边,和她一样面向那湖面。
“你喜欢这样的小院吗?”他问。
锦瑟左右看看,点头道:“这么好的院子谁不喜欢?若是有一天我发财了,肯定会设计出更好的院子来。”
许君弈勾唇,“信你。”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锦瑟眼神儿看了他好几次,也没有见他要说话的意思,反而弄的自己有些紧张起来。她突然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他这才注意到,伸手扶着她的肩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如此亲密的动作反而然她有些不习惯,之前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最近越发觉得自己看到了许君弈,会脸红,心跳加速,尤其是看他那盛世美颜,外加温柔的眼神,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免疫,这样下去还得了?
“不得了不得了。”忽然站起来,推来了他退后几步道:“你还是离我远点吧,远点好,远点好。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许君弈眸子暗了暗,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跑就跑了还说要离自己远点!
“难道,真是我算错了?”他盯着那个小黑影,喃喃自语。
她捂着脸一边走着一边还嘀咕,“真是丢死人了,一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居然会被一个古人撩成这样,要是被现代那群姐妹们知道了,还不笑话死我?好歹岛国的片子也看了不少了,居然会害羞。我呸!”
“哎,锦瑟妹子,你捂着脸走那么急做什么?”
锦瑟猛然抬头,险些撞上了青竹和锦云,她心下一惊,拿开了手摇摇头,“没有呀,我这不是困了嘛。云儿我们去休息。”
锦云却退后了几步,“青竹哥哥说了,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跟着姐姐睡了,我今晚要跟君弈哥哥睡。”
他回头就看到了走过来许君弈,欢呼一声喊道:“君弈哥哥,我晚上跟你睡好不好?”
许君弈看看孩子又抬起头看看锦瑟,只听青竹失笑道:“你不是要跟我睡么,怎么又变成了他?”
“不都一样嘛。”锦云抓住许君弈的手。
锦瑟摆手道:“好了好了,随便你跟谁睡了,我要困了,睡觉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说完便迅速的溜走了。
青竹诧异,叉腰凝神,“这妹子很是奇怪呀,你们今晚都很奇怪呀?怎么回事啊你们?”
许君弈拉着锦云,淡然斜他一眼,“没事,睡觉。”
青竹满是疑惑地盯着他们,又看看锦瑟的房门,嘟嚷了几句便去了自己的客房里。
翌日一早,锦瑟瞧着厨房里有红薯便烧了一个红薯粥,又差姑娘们去买了点馒头包子,自己做了点出溜大白菜和油泼的辣椒面儿,吃馒头特别香。
沈夫人笑呵呵道:“这早餐比之前可简单多了,却好吃多了,锦瑟一来我这口味都变了。”
“可不是,就这个辣椒面,昨晚上就开始让姑娘们捣碎了,原来今日是这样吃呢。”金管家笑呵呵夸奖,“心灵手巧的丫头,喜欢的不得了。”
饭后,衙门里的尚师爷便来请人了。锦瑟将弟弟交给了金管家照看,便跟着他们一起前往林府。沈家三兄弟昨夜听青竹说此时和那箫芷画有关系,今日也要去凑个热闹,一同跟着去了。
这次他们并没有进去,青竹进去瞧了自己的奶奶,片刻后又出来了。
林光仁换了官服戴上了官帽,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头林青倾,锦瑟上下看了两眼,难怪青竹昨日误会,原来这丫头看起来真的和那林黛玉差不了多少。柔柔弱弱的,倒是养的很好。
“爹爹何时回来?”林青倾抓住了他的手臂询问。
“办完事情就回来了,你别送了,外面风大快进去吧。”林光仁看向她身后的下人,“扶着小姐回去吧,好好照顾着。”
“是老爷。”
林光仁上了轿子,锦瑟放下了帘子,听青竹喊道:“还不进屋去?”
今日是青竹坐在马车前面,听他语气,似乎还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果然什么事情也都是要看人的。
“青竹,这就是你那林妹妹啊?你对她挺关心的。”她问。
“哪还用说?我这妹妹自小乖巧,但也没少被那混蛋欺负,我虽不喜欢那混蛋和那沈氏,可这个妹妹我是真心疼爱。我奶奶也喜欢,就是这丫头身子弱,很少出门,所以府上人差不多就快忘记了这个妹子。”
锦瑟点点头,又听他笑道:“君弈从小就来我家里,做才昨日见了我妹妹吧?”
锦瑟抬起眼皮看着对面坐着的许君弈。他正闭目养神,听了青竹的声音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习细微的响声,并没有睁开眼睛。
箫大龙在前面的马车上坐着带路,后面便是林光仁的轿子,一道朝着那西街而去。今日这案子若是断了,明日就该葬了林青沅了,若是断不了,可能还要再推迟一日。
这县,虽然没有隔壁的县大,可也是很繁华的。东西两条街最为繁荣。那曾家就是西街一大户人家,家里良田居多,粮仓也有好几个,儿孙们再做点生意,家门也就壮大了起来。
马车停了下来,锦瑟扭头掀开了帘子,看了那‘曾府’门匾颇为大气,勾唇道:“这曾氏也是个大户人家,和那沈府相比如何?”
许君弈睁开了眼睛,看她正张望着,便缓缓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莫不是我那姐姐前思后想之后,觉得嫁你不成,也不想加入沈府为妾,便与这曾公子苟合?”她放下了帘子转身看向他。
许君弈抿了嘴巴,颔首道:“大概吧,下车吧。”
他起身探出了头,跳下去后,便回头向她伸出了手。
锦瑟瞧他那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看看自己拿双粗糙的手指,嘴角微撇便扶了上去,借着他的力道下了马车。
青竹回头看了一眼,明明是他在前面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搀扶妹子下来?让他给登了先。
他们三人站着并未动声,扭头都向林光仁看去。
只听那林光仁十分威严道:“去封锁了这府上其他门,今日绝对不放走任何一人。”
“小的遵命。”
尚师爷前去敲门,那开门的人一见门口来了官差魂儿都吓没了,尚师爷大声道:“还不快请你们老爷夫人前来迎接?”
“是是,小的这就去。”
片刻之后,曾老爷老夫人,以及儿孙旁支们,全部都出来迎接,门口跪了一地,齐声恭迎县太爷。
林光仁看向那群人,对着那箫大龙指着道:“你看看,那曾公子可是在这人群里?”
箫大龙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女儿,扫了一圈却未见那曾书岑,于是摇头道:“回大人,并不再内。”
林光仁面色一喊,指着道:“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有人不出来!他叫什么?”
“曾书岑。”箫大龙战战兢兢回道。
林光仁看向为首的曾老爷,询问道:“曾大老板,你儿子曾书岑呢?”
曾老爷尚不知道儿子出了什么事情,左右看看后,询问道:“芷画,书岑呢?”
被提名的箫芷画浑身一震,面色苍白,摇头道:“舅舅,我不知道,我已经三日没有见到他了。”
锦瑟扯了扯许君弈的衣袖,他微微低头,听她说道:“你说这个曾书岑是不是畏罪潜逃啊?”
许君弈冷哼一声,“这还用说?肯定是逃了。”
曾老爷仰头疑惑问道:“请问县太爷,小儿所犯何罪,还让县太爷如此兴师动众?”
“哼!”林光仁冷哼一声。
尚太爷扬声道:“你家曾公子犯的可是杀人的大罪,能不兴师动众么?”
曾夫人一听直接晕了过去,几位下人搀扶着她去休息,剩下的几人一直跪着。尚师爷将前因后果和曾家上下都说了一遍。曾老爷依旧不信,询问道:“小儿的字迹我自然认得,请问那帛绢呢?”
“这里。”许君弈衣袖里掏出了那绢帛,甩开了些便递给了他,他看到上面的字迹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林光仁冷眼看去,厉声询问:“箫芷画姑娘,你向来和那曾书岑走的近。本官问你,曾书岑呢?”
她面色煞白,跪在她身边的那曾桂花磕头求饶,“县太爷,我家芷画什么都不知道,请你放过我们吧。”
林光仁知道那人就是箫大龙休的妻子了,他笑道:“一件一件的来,总会处理到你们头上的。来人呐,将嫌疑犯箫芷画、曾桂花,以及曾几家几位主子、近身的下人,一并带去衙门问罪!”
“是。”
“冤枉啊。”
“冤枉啊县太爷。”
林光仁已经回了轿子里,那曾桂花瞧见了箫大龙,恨的牙痒。还期盼着他能回心转意,拉着牛车来接自己回家。他是来了,可是来指证自己的。
“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不是我曾家帮衬着,你箫家能有今日?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坑害,你还是不是人?”
箫大龙红着眸子,看着妻儿,深吸一口气道:“自作孽,不可活!”
“还不带走,愣住干什么?”青竹大喊了一声。
那官差呵道:“走,走!”
曾桂花一边走一边大骂箫大龙忘恩负义,不得好死。锦瑟坐在马车上,烦躁地掀开了帘子,“这女人真是,都到了这步田地,嘴巴还这么毒。”
许君弈轻笑了笑并未出声。
到了衙门,她迫不及待的要下马,却被他给挡在了身后,然后自己先先去,再去搀扶她。锦瑟从马车上下来,眉梢扬起笑着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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