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吃干抹净（2/2）

要么就是有人修改了自己的记忆，让她独独忘了那人的模样，害的她报仇无门，

只是她已经是上仙，能修改她记忆的除了比她高一个阶品的上神之外，其他人都没这能耐，要说这能修成上仙阶品的都是德高望重的老神仙，哪个会做出这种缺德事。

这么一想，她就否决了第二种可能性，

思绪豁然开朗，原来其实……这只是她做的一个荒诞不经的春梦罢。

久而久之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事。

薄雾袅袅，清风徐徐，无涯海畔的玲语花开的正旺，一簇簇花盏抓住晚春的气息，携着芬芳传入载天仙府，府中一红衣女子立在窗前，仿佛对这迷人景色视若不见，皱着眉正歪着头思考着问题。

“灵华，近来可好？”人未至而声先到。灵华正在晃神思考，未注意来者，怔怔望着窗外道：“不怎么好”。

待回过神来，只见入眼处的是个男子，一身青玉色锦袍，随意绾了个发髻配了支檀木发簪，俊俏的脸上洋溢着盈盈笑意，手里拎着一包裹的很精致的东西。

灵华抚了抚衣裙道：“陆羽，你走路都不带声的？”陆羽放下那包精致的物件，故自坐下，笑着道：“我走路声音很大的，只是你耳聋而已。”

“……”

“来，不要动怒，我给你带了最新研制的新茶碧云春，天上地下只此一包，稀罕的紧，尝过之后给点意见啊。”，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副紫砂茶具，悠然的泡起茶来。

灵华被他呛的本来有些许生气，但看到那张笑容坦然的脸，顿觉得跟他置气也是白搭，索性安静的待在一旁看着陆羽倒腾手中的茶盏。

陆羽茶冲泡完毕，放在灵华面前，一副怡然的道：“你因何事如此烦恼？”。

灵华拿起茶盏，悠长的叹了叹，“师父他老人家的生辰快到了，我想不出要送什么礼物，脑袋都快想的抓狂了。”

陆羽转着杯子徐徐道：“这有何难，你家后山的园子里不是还有很多玉笋吗，直接挖个大的送给你师父不就成了。”

灵华白了一眼陆羽道：“不成，虽然送玉笋很简单省事，但玉笋我送过四海八荒很多人，送给师父的礼物要稀奇，能体现我的心意，必须得是宝物”。

“哦，这样，”陆羽想了想又道：“稀奇的宝物，我倒是听说云雾山有奇世珍宝，但一般有宝物的地方都有凶猛异兽守护，想要得到怕是要费一番功夫。”

灵华眼睛亮了亮，闪烁着一丝喜悦，对着桌子那边若有所思的陆羽道：“这么年在师父那仙法可不是白学的，一般的妖兽还是可以应付的。”

陆羽想了想，接着道：“若果真寻得珍宝，斩杀怪兽，也是功德一件，我倒不是担心你应付不来，只是万事小心些为妙，毕竟天外有天，仙外有仙，切记遇到危险还是早点遁了为妙，不可逞一时之快。”

灵华满脸自信的道：“嗯，晓得了。”

灵华这些年拜在磬泽宫玉玄上神门下，虽没有她的师兄们仙术道法精进，但是她喜欢打架，这多年混下来，在这四海八荒也是不弱的。

灵华五万岁的年纪才度劫升为上仙，她爹常对她说的话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女儿，你看看你哥哥们哪一个不是在三万岁之前升的上仙，整天游手好闲，不是整日厮混，就是跟人家打架，你爹我没少给人家赔礼道歉。仙术不济也就算了，还整日给我丢脸。你这顽劣的性子，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

灵华对她爹元央帝君的话向来耳旁风，不过他爹也只是嘴硬心软。譬如有一次，灵华把太上老君的灵兽铁牛给打的重伤，老君告到天帝那里，他爹气的胡子都直了，但也不能看着女儿受罚，愣是狠狠心把家里的灵药拉了一筐，堆到老君府邸，还说了一堆好话，才让老君消的气。回家也只是让她抄了几天《华严经》。

其实她爹对她期望挺高，所以有些恨铁不成钢。据说灵华出生之前，她娘因到昆仑仙山的云湖中游览，忽见湖中有异光闪烁，取之，为一枚青玉莲花，欲待收起，但见其已化于无形。华母不已为意，后不久，有孕，怀胎三年，诞下灵华。

灵华出生之时天呈异象，她爹以为她必定天资非凡，在灵华长到两万岁的时候，他爹把她送到磬泽宫，让她好好学艺，不成想却是这么个德性。

陆羽走后，因想着距离她师父生辰还有些时日，灵华并未着急前往云雾山。爹娘出门远游去了，初茗被她昨天差去取二哥新酿的琼露，偌大的载天仙府现在只她一人。

灵华待在家里觉着有些闷，遂穿上琉璃云纱罩衣，随意绾了绾青丝，用发带齐齐绑了。随即招了朵祥云腾腾朝着九重天的方向而去。

路上遇到一两个相熟的仙友便打声招呼，灵华此去是找司命讨要他新写的话本子。虽说在磬泽宫时也收集过一些凡间的话本，但都比不上司命所写的荡气回肠，曲折沧桑，是以她结交了司命这个朋友。

九重天她是不怎么来的，两万岁之前，她太小，没本事自己独个去，两万岁以后就一直跟着师父学艺，偶尔和师兄们一起去凡间历练，也没怎么有机会去。因而偶尔去会迷路，不过她去找司命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自然轻车熟路。

远远望见司命坐在自己府邸前的榕树下奋笔疾书，地上满是揉的一团团的纸张，凌乱不已，显然是被他遗弃的。

司命看到灵华，收笔对着她道：“你来的挺巧，刚才灵感活跃，写了个新剧，你拿去瞧瞧。”

灵华接过他新鲜出炉的话本子道：“你这次写的什么故事？”

司命绕过地上的一堆乱纸，招呼灵华坐下，神情颇为得意的道：“大概就是痴男怨女彼此芳心暗许，待到结婚时，发现男女双方原来是不共戴天的仇家，于是虐恋升级，相爱相杀的故事。”

灵华瞥了一眼，散漫的道：“好一出狗血的大剧，不过我喜欢。”

司命的嘴角僵了僵道：“你来找我只是来顺我的话本子么？”

听见司命这么说，正在翻页的手指顿了顿，灵华想着，自己不就是来顺他话本子的吗，听他话的意思，如果回答是，明显他会不高兴，遂违心的答：“当然不是，许久不见有些掂念你了，来看看你近来身体可否安好，命格写的顺不顺手，哦对了，九重天上近来可有什么要紧的八卦。”

号称九重天八卦宝典的司命星君顿时来了兴致，

捋了捋拂尘道：“感念上仙还能掂记着我，若要说这天上的八卦倒是有一庄。”

“说来听听”灵华换了个姿势往司命处凑了凑。

司命眯着眼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灵华：“此事说来倒与你有些关联，还记得之前你说过多年前在齐鹿山脚下救过的一株即将渡劫的小花妖么？”

灵华思索了一会道：“记得，当年我遵师命去凡间历练，路过齐鹿山脚下，看见一株刚化成形的牡丹被雷劈的奄奄一息，甚是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帮她挡了道天雷，助她顺利渡劫。后来她就跟着我，说要报恩，我当时还要去历练，不方便带着她，就让她好好修炼，她怎么了？”

司命惋惜的叹了叹：“你可能是不知道，她后来顺利飞升，在九重天花神手下做了个小花仙，本来相安无事，前几日突然被打发去了下界，据说得罪了神女瑶姬。这刚提上天界没多久，就遇到这事，真真是运气不佳。”

灵华支着手臂问“她为什么会得罪瑶姬？”

司命道：“这其中缘由我也不大清楚，大约是抢了瑶姬的男人。”

灵华总结道：“咦……小花仙勇气着实可嘉。”

待道完别人八卦，她觉得有点渴，向司命讨了杯茶，忽的想起什么，向司命道：“你知不知道云雾山怎么走？”

“云雾山处在中离国南部，那里地形险峻，多水泽泥沼，极可能有妖魔盘踞，你去那里做什么？”司命有些不解。

灵华道：“听说云雾山有异宝，我去找件宝贝给师父做寿，你不用太过担心，我这么机智，不会有什么危险，放心吧！”

司命有些担忧的道：“那你多加小心”。

灵华把话本子揣到袖子里，拜别司命后，遂回了她的载天仙府。初茗已经取了琼露从二哥处回来，第二日，交代了初茗仙府里的一些事情后，灵华塞了个玲巧的锦绣小包裹放在袖子里，驾云朝着云雾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