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2）

萧姝还真不知道童生名额竟然是全权由知县决定的，这要是遇到个清廉的知县还行，要是遇到个贪腐的，那这一县的贫困学子们岂不是遭了殃？

王柏舟听了笑道，“每年院试乡试过后，一个县里面考中秀才和举人的多少也都算到县令的政绩里面去。政绩的好坏又和升迁挂钩，童试是由县令全权做主，但院试和乡试县令就插不上手了。要真是因为一时贪财弄出一批酒囊饭袋的童生出来，一个县里面几年内都没有秀才举人出现，就是这个县令政绩上的污点，直接影响到县令以后的仕途。这样本末倒置的事情，稍微有点脑子的县令都不会去做。所以每年童试县令即便因为收了钱录取一两个才学不足的童生，其余大多数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萧姝微微诧异的看了王柏舟一眼，对王柏舟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她原以为他的机灵劲都用在了经商上面，没想到他对官场这一套也挺熟悉的，这可真不像一个村民该有的见识。

王柏舟被萧姝毫不掩饰的诧异和惊叹的眼神看的好笑，“其实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当初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费心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不同于乡试、会试，有那么多人盯着，一个不好就闹出科考舞弊案，被上面彻查，株连一大片。童试过了也才是个童生，连秀才都不是，除了能参加科举外，国家对童生没有任何优待，所以，还真没有人费心盯着童试。

王柏舟又和牛娃说了一下童试时的注意事项。他是许清德上任第二年考中的童生，对许清德有点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二公子，三公子。”添寿在大街上四处踅摸，见了萧姝眼睛一亮，忙着走过来。

“怎么了？”添寿脸上“终于找到你了”的激动表情太明显，萧姝想忽略都不能。

添寿紧走几步，“镇子上田家人来了。”

萧姝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

牛娃也一脸不高兴，“他们过来干什么？你回去跟他们说，就说我和哥哥给别人家拜年呢，没空回去招待他们！”他一点都不喜欢田家那帮人。

添寿满脸为难的瞅着萧姝，“二公子，这……”他也不喜欢田家那帮人，但现在毕竟是过年呢，没有说人家专门过来给你拜年，你面都不见就把人给撵回去的。传出去了，人们以为公子多么不懂礼数呢，目中无人呢。

萧姝也知道这个道理，无奈的对王柏舟道，“王三哥你们继续去拜年吧，我就不和你们一道了。”

王柏舟同情的瞅着萧姝，点头，“你去忙，一会儿我再带几个人去你那歇歇。”田家人有多不靠谱王柏舟早就领教过了，生怕他们大好的日子里给萧姝添堵，带着人过去也是给萧姝撑腰的意思。

萧姝笑着点头，“那我等着王三哥。”

却说田家人，初一一大早就准备好，等着萧姝带着牛娃上门拜年，结果左等等不来，右等也等不来，田东财脸色就不好看。

高婆子耷拉着脸，心里一肚子埋怨，要不是顾忌今天是好日子，大年初一吵架一年都会晦气，她早就又跟田东财吵上了。都是这老东西糊涂，非得把牛娃那小崽子认回来，说什么拿捏住了牛娃就能从萧姝那捞好处。捞个屁的好处，人家根本就不拿他们是个什么！不但原来的房子和地没了，他们田家还丢了那么大的人，尤其是为此得罪狠了老大媳妇，弄的老大媳妇不像以前那样听话，还隔三差五的就挑事吵闹一通。大有她一个人丢了人，全家都别想好过的意思。

眼睛瞥一眼扫向田义，“那两个小崽子家里没有个长辈教导，不懂礼数，咱们不能不懂，一会儿老二带着你媳妇跟孩子去萧姝那走一趟，孩子们是牛娃的晚辈，该给牛娃拜个年。”损失了那么多，现在说什么也得巴着萧姝他们才行，早晚把现在损失的这些都找补回来。

田义看一眼田仁，“我和大哥他们一起去，人多，去了也显得热闹。”他们家里最有本事的就是他爹和他娘，老两口在萧姝那都占不了便宜，让他去面对萧姝，还真心里没底。但是他们家四个孩子，牛娃怎么着也是孩子们的长辈，他带着孩子们特意过去给牛娃萧姝拜年，不至少得给孩子们一人一个红包？四个孩子就得四份红包，萧姝手里又有钱，他随随便便给一些就够他们吃喝一段时间了。

田仁和田义一个想法，商量好了，大家带着孩子赶往清水村。

到了萧姝家，见萧姝和牛娃都不在，一打听，两人转悠着给村里的长辈们拜年去了，田仁田义心里就有些不满。连不同宗不同姓的八竿子打不着的长辈他们都能想着去拜年走走，他们田家作为牛娃正儿八经的宗亲，怎么这两个人就不知道过来。

见了牛娃，田义就道，“不是做哥哥的说你，老辈们传下来的规矩，到了大年初一这天，都得走亲戚给宗族里的长辈们拜年。你大伯大伯母一大早的收拾好吃食东西等着你过去，等了半天见不着人，心里担心你，特意让我跟你大堂哥带着你侄子侄女们过来看看。结果你倒好，正儿八经的亲戚不拜年走动，反而去给什么外八路的长辈们拜年去。你说说你，也是读书进学的人，这点道理都不懂么？”萧姝不姓田，嘴巴又厉害，他不敢说萧姝，就数落牛娃。

萧姝冷着脸，“牛娃父母早逝，夫子是牛娃的师父，就是牛娃最亲近的长辈，大年初一我带着牛娃去给他的老师拜年，哪里不合规矩？你们今儿要是来拜年的，就老老实实的，要是来找晦气的，就给我滚出去！”天底下就这一家子最没规矩，竟然还挑剔别人不懂规矩，这脸皮的厚度也是没谁了。

牛娃点头附和，“对啊，我是给夫子拜年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乱说，这长舌妇的行为可不好。”什么人啊，跑到他们家来数落他做的不对，他以为他是谁啊！

田义被两人怼的脸色不好，缺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萧姝这小崽子奸猾心黑，说把他们赶出去就真能把他们赶出去。大年初一过来拜年被轰出门，他们两家就彻底撕破脸了。萧姝生意越做越大，他才舍不得和这么一个大财主划清界限呢。

田仁在一旁笑着打圆场，“你二堂哥也没别的意思，就怕你们哪不知道做错了被人嘲笑。毕竟牛娃现在是读书人，以后要当大官的。我听人说读书人最注重名声，这不也是怕有个什么不好的名声影响牛娃以后的仕途么？”

这话就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萧姝不理他，目光落在田仁媳妇身上，用下巴点一下，问，“你怎么过来了？”

田仁媳妇忙笑，“这不是过年呢么，我……”

萧姝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话，“你当年红口白牙的污蔑牛娃他娘和牛娃，使得牛娃他娘死了还背着个坏名声，不能入田家祖坟，牛娃也被赶出家门，受尽苦楚，九死一生。你不会以为你做的孽真的跪一跪就完事了吧？牛娃肯原谅你，那是牛娃仁慈大度，我眼里可是揉不下沙子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