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处置（1/2）

孔维德觉得自己做了个长久的梦，梦里父亲躺在病床上还在给她扎风筝，边扎边说可能这是自己扎给她的最后一个风筝了。她心酸得泪流满面，哭着扑在父亲身上，可父亲却无所觉，依然面带微笑地给她扎风筝，一下一下，认真而艰难。

她惶恐极了，大声唤着父亲，可是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都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自己好像被关在一个真空的玻璃罩子里，与世隔绝。

忽然，画面一转，她看到了自己的同居男友把外面的姘头带到了她买的公寓里，两人在她的床上颠鸾倒凤，她愤怒以极却表现得异常镇定冷漠，转身走出公寓，还悄悄带上了门。她把那个男人抄袭论文，甚至将自己带教学生的研究成果占为己有的证据一一收集，直接一份匿名邮件寄给了教授评审委员会。

当那个男人被学校开除时，她只是远远站在人群中冷冷看着他，转身离去……

她茫然地走在校园长长的林荫道上，漫无尽头。天气特别热，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她浑身汗湿，却无处躲藏。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将她融化，她好累好热，再也走不动了，可是双腿还是无意识地向前，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一直走一直走……终于，她力竭扑倒在地……

帝抱着昏倒在自己怀中的孔维德，目中流露出一抹担忧，即便顾让之妻说了这只是暂时昏迷，在她未醒之前，他依然不放心。

将闲闲安置在自己的寝殿里，细心地掖好被角，再放下帐子。帝直起身，在龙床边站了会儿，才缓缓踱出。

寝殿外间的暖阁里，帝略显疲惫地靠在暖炕的大迎枕上。炕几的另一头坐着顾让。

“说吧，怎么回事儿？”帝揉着眉心道。

顾让想着刚才审问的过程，与以往在诏狱之中提审犯人的经历比起来，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性了。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要撬开一群内宅妇人的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还没开始审讯呢！底下人只是把绣春刀拔出来擦了两下，就当场吓尿了两个婆子，那味儿……不提也罢！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件因妒生恨的案子。孔大人的妹妹记恨孔大人，于是给她下了媚药想加害于她。只不过整件案子最不好办的就是，害人的都是孔大人的至亲，其中还包括她的母亲，孔夫人也是帮凶。

孔大人也算了得，中了媚药还能保持着清醒与对她意图不轨之徒周旋，最后还能用蒙汗药把对方撂倒。不过，一个女子屋里竟然会备着蒙汗药也是挺奇怪的。

顾让不知道的是，晨雨善于制毒，身边儿常备各种毒药，给冯祎下的蒙汗药还是晨雨自制的，威力是普通版的十倍，具有起效快，药效长，副作用强等特点。

顾让把自己审问的结果一字不漏地禀报陛下，帝越听越皱眉，最后眉心都纠结在了一处。

他真是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愚蠢且狠心的母亲，会千方百计地加害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恨不得即刻将那两个毒妇扔进诏狱里，受尽酷刑折磨。

可是他不能，他投鼠忌器啊！那两个女人固然死不足惜，可闲闲的名声万不能因她俩受损！

帝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问：“孔尚呢？”这事儿绕不开孔尚，自己娶的好婆娘，就得自己担了责任，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顾让道：“臣入宫的时候顺便把他也一起带来了，此刻就在外面跪着呢！”

“哼！让他继续跪着！”这事儿不让他知道痛就记不住教训！

顾让又道：“有件事儿微臣自作了主张，望皇上恕罪？”

帝侧首看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