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途中同游事（1/2）

这也算得他们近日里来，一个得以放松放松的机会。

言凉毕竟是个记不清过去的孤魂，虽是身份有所改变，且赋予了使命，有了存在于这人世间的目标，可她依旧混沌迷茫，不清楚自己做这些的真正目的。

途中析禾对她照料有加，她生活中处处却好像是个痴儿傻儿，经常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但析禾耐心极好，什么都为她打理得妥妥当当。

言凉还是喜欢安静，马车虽是数日颠簸，可沿途无人的地方四处看看风景，倒也不错，可每每安静不了多久，兄妹俩的声音便会在耳边响起，挥之不去。

途中还到了一处景色不错的好地方，那是析苗听人说起后偏执的说要绕来这条路走。

这里当地人叫做云堤，是此地的一处大堤坝，此时恰好又正近春日里，周遭林木正开着新芽，透着一片昂然生机，河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听了，就叫人心情愉悦。

言凉闭目站在堤坝之上，感受着清凉的空气，和这份难得的宁静，一时竟是舍不得离去。

“阿凉姐姐，在想什么？”析禾走近，轻声问道。

言凉缓缓睁开双眼，忽而浅浅一笑，并未转头看向析禾。

“析禾，如此美景，你以往见过吗？”

“也是见过的，师傅前些年身子硬朗的时候，便常带着我与苗儿出远门，之后师兄们也不时带我们去往他们家乡转过，其实这世间的好风景多着呢。”

一阵沉默，言凉并未接话。

析禾不解，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忙问道：“姐姐怎么了？为何不说话了？”

“我说什么？”言凉仍是语调清冷，没太多起伏。

“啊，，，”析禾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的记忆里，怎么半分都没有呢。。”言凉喃喃道。

“姐姐是指，没有什么？”

言凉望着前方道：“没有风景，更是没有如此好看的风景。”

“其实，姐姐总执着自己以往的记忆做什么呢？如今摆在面前的，不正是这样一片大好景色吗？而此刻，便就会成为姐姐下一刻记忆中的一部分。”

“一部分？可若仅仅是一部分，是不会完整的。”

“析禾知道，姐姐总是在想着自己以前的记忆，想要快些去找回它，可姐姐如今的记忆已经不是空白的了，已经有了我们，和我们这些时日以来的相处。”

言凉终于转身，看着析禾，眼中竟是半含泪水。

“可我连自己如今在做什么，都不清楚，连我自己真正是谁，都不知道，你能明白，我心中的这种感觉吗？很奇怪，却又很可怕。”

析禾忽而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手心，他语气忽而变得成熟坚定，不似一个十几孩童般的稚嫩，关切的说道：“能明白，我都能明白，我一定一定，会全力的帮助你，去找回所有的记忆，找回你真正的身份，让你成为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言凉却忽而苦涩一笑道：“析禾糊涂了，我虽不记得任何，却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姓名，也清楚的知道，我是一缕魂，不是一个人。”

析禾愣住，他虽从一开始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已是为已死之人，可他向来却只将她看作一个活生生的妙龄女子，有血有肉，有心有情。

“不重要，这不重要，在我眼中，你就是真实存在的，是人又如何，是鬼魂，那有如何。”

“真的，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