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容颜未老（1/2）

我得到王的许可后，在焦狱那里建了一座宫殿，自作主张叫它白焰殿。其实焦狱算是塞洛国最荒凉贫瘠的土地了，人烟稀少，从前和山的玉石为这里带来不少生机，但那场天灾过后，这里变得更加肃杀。大片的冰雪已经融化了，裸露的黑色土地干裂着，正如永不愈合的伤口。和别处不同，焦狱这里的土地虽是黑色的，却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据说，焦狱是一千多年前的那场大战最终的战场，决战持续了三天三夜，不见曦月，伏尸百万，鲜血流进了干涸的土地，所以，我脚下的这片黑色中，其实还有干涸的红色。

我也说不清自己为何留在焦狱，可能是我记忆中自己就是来自这里，我想，也许，我以前就是住在这里吧。更何况，这里远离人世，而我，最不喜欢喧闹。这里虽然远离都城，但是我的疾行咒练得越来越厉害了，而且如果有万分紧急的情况，王也可以通过镜月术召我回宫。

除了芽俏和绢绯一直跟着我，宫里又派来了几十个侍女，本来还挑了几十名侍卫和奴仆要送来的，但我不喜，便作罢。

等陆续登门拜访的人来得差不多了，我命娟绯去请灵妖。我的确是有很多疑问。

我已经长大了很多，相貌也成熟了许多，可灵妖却还是初次相见时的那般年轻。

“燏晛大人，近来可好？”他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之后我便不再与他客套，坐在他身旁。

“我找你，是想了解其他人。”我直截了当地说。

“这个，燏晛你不必担心，我都替你整理好了”说着他递来厚厚一卷羊皮纸，“不过，对于你这个位子上的人来说，王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尽管王对你多有不同，我还是要说，你最好…稍微收收性子。”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近来，我想到些令我不自在的事，”我放慢语速，小心地引出正题，“我一心想为王多做些事情，但是…哎，可惜，我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太短了不是吗，呃，我是说，人总是一批批换得很快，我担心，自己不能长久地帮助他。”我竭力让自己听上去苦恼，但很显然，我编的这番话自己都听不下去。

“大人，您法力高强，若想延缓衰老并非难事。”说这话时灵妖已经站了起来，背对着我望向窗外。

“但那终究只是延缓，并不能像那个人一样，活在静止的时间里。”灵妖以很长的沉默回应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我突然起身，灵妖吓了一跳，防御性地转身，然后有些尴尬地后退半步。

“好吧，凝颜术，我只知道这个。”

“哦？我可从未听过，不过，灵妖大人神通广大，一定很熟悉吧？”我的声音变成了好奇的语调。

“不，我也仅是有所耳闻。”他立刻否认，躲闪掉我冰冷的目光。

看着我一步步逼近，灵妖脸上现出了焦虑的神色，“这…这恐怕是王的秘密吧，毕竟，即使在王族里，也只有释诺陛下掌握了这种强大的法术。”

“据我所知，每当有王族子孙出生时，宫里就会请来明海的精灵王为新生儿祈福占卜，并作名与姓之间的谕名，相传，精灵王只要一看孩子的眼睛，就能看透他的一生，所以王的谕名--璩沐，在精灵族的古语中是“永生”之意，对吗？他的凝颜术，一定是有人教他的。”我感觉答案正渐渐明朗，不禁加快语速，带着一种狂热的兴奋。

灵妖漂亮的脸上血色全无，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拍拍他的肩膀，“别让我失望，灵妖大人。”

他只淡淡说了句“祝大人心想事成”，就告退了，扬起的宽大的斗篷遮住了他挺拔的身姿，消失在白焰殿门外。

约摸两个礼拜后，灵妖在夜里送来了一卷画轴。画面生动记载了凝颜术修炼的方法，全部以宝石粉做成的涂料绘制而成，精美绝伦。其中所需药材之繁多，过程之艰辛，我平生未见。

芽俏有些不安，忍不住问我，“大人，这，要是王知道了，怕是会处罚您吧。”

“丫头，他又不会罚你，别多问了，替我通知宫里，明天日落时分，我会去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