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贰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1/2）

小二面色又僵了，在庭院门口趴着值班又睡着的坏处，就是会在脸上压出睡痕。此时这睡意悠然的印记上面映上青色，顿时滑稽不堪。

“这…这…这…”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才吞了咽了口口水，飞跑着进屋去叫掌柜了。

“诶。”他本想拦。

可是感觉到身后，揪着他衣衫的那双小手轻悄的落了。

他欲回头却又猛然止住，心思也开始弭乱…

天下未平，盛世未到。如果可以，他真不想现在就许她万里红装…

如若能和她安稳于江湖之中，刀光剑影化作小桥流水，就能算是他最大的福祉了。

可是手中持剑，就不能抱住她。放下剑抱住她，就不能保护她…

三年前被围困在十里画廊魔鬼谷弹尽粮绝穷途末路，都没有此般纠结困难，他想。

春夜寂静，中原的夜更加温润暖和。悄悄震乱了他的心，也悄悄氤起了她的情。

脸颊是何时红透的，她也感觉不到。尴尬还是坦荡，慌乱还是安然…无数生死间的缠绵，刀剑中的抚慰。

这个少年于她…究竟怎样？

如果不是夜夜梦中那个白影用此生听到最柔和安定的声音不断说着：“漪泠，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

如果不是太过心有灵犀互相透彻了解。

她还能说，是战友。

可是面前的他，舞象之年的他，意气风发的他，陪她生死的他，为她奉献一切的他，保护她的他，倾听她的他，温暖她的他…

此般，莫不是…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

“我…”

同时抬头的眼神交融叫他们都心思一震。

半晌两人都笑了。

怎么又是这样…

“你…”

“你…”

他终于垂眉，低头，夜晚的昏暗微微遮掩他英郎的笑脸，却依旧是如沐春风般俊逸。

他又咽了咽口中温水，让嗓子清亮空明起来，“流水泠泠，断桥横路梅枝桠。雪花飞下，浑似江南画。白壁青钱，欲买春无价。”

她眉眼一亮，听过他分析阵法破敌之术，听过他解释古谱典籍，没听过他如此吟诗…

墨砚墨砚…若不是手中握剑，他一定是此朝好一位名诗雅士。

恰到好处的停顿，平仄有序，情感丰韵…再加上久经沙场的洪韵声线。

她想，这是她听过最好听的一曲《点绛唇》了。

接着，他继续念道：剑回鞘，盛世天下，但随君饮（yin）马。

心在寂静的夜中怦然急促掠动，她的樱唇如晕上最美的唇脂，如他所吟，明珠点绛唇般绯红静好。

这最后一句，哪里是原诗人朱翌所写。作者，该是眼前剑墨公子，虹墨砚吧。

剑回鞘…盛世天下…

“好。”武林上最美好醉人的脸颊，此刻为他而红。

时光悠长，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