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玖章 旋涡（1/2）

春阳意暖，初春清晨的天门山浸润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

琅琊飞檐上挂着的冰凌，开始滴滴答答。

她就是这么醒的。

耳边是萦绕不绝清脆悦耳的叮泠，眼前有一抹悦目朦胧的白影。

她意识还模糊着，她是怎样睡着的…？

似乎，是与他挑灯夜论，后来，宫女来与他通报消息。她便坐在一边静候，当时恰好想的茫然，坐在椅子上就…可是醒来，人却已经在床上了。

耳边衣袖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发出者似乎意识到穿衣的声音太响，放慢了动作。

她哧哧的笑了，轻声唤住他“我醒了。”

声音没了刻意放缓的僵硬，却还是轻柔缓慢。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走过来轻轻坐在床边。

她做起来，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明，“嗯。雪化了，睡不着了。”

两人都看向窗外，春意渐明，天门山靓丽的春景可见一斑。

回头，她看着他还耷拉着的半边领子，伸手帮他整理了起来。

墨砚心头一热，低头看着拂在自己衣袖上的柔荑。

她说，“雪化了，再不走，山路就不好走了。”

他微微一滞。

“还记不记得上次托山下店家带的那匹银蚕丝缕缎，也是雪化的时节，山路泥泞，跑马的过程中就被溅脏了，后来也没给你做成春装。”

他当然记得了，那匹布被溅在中间部位，做不成衣衫，再后来那匹布还是被他要去，找到了城中最好的锈坊，将整块布做成了披风，脏处被绣上了她最喜爱的青蓝色云纹，送予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穿上他送的衣服。

直到衣领已经被她整理整齐，那双白玉般柔和温暖的手已经没有停在他身上的理由，他伸手一握，“快点养好病，来找我。”

“好。”

宫门口的起马亭，他只让她送到这了。

他牵着缰绳，已步至亭中。

宫人提醒道，“少侠，要上马了。”

他冲宫人点点头，拎着缰绳的手一紧，转瞬间跃至马上。

马儿转身要跑，却被他一拉缰绳制住。

“不要心急，好好养病，听紫倩的话，不要到处乱跑。”

站在一旁的紫倩对着她讪讪一笑，眼里满是戏谑，明显是被托付过了。

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要她快点，要她别心急。

这人怎么这样…

低头，漪泠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随着他踱到了宫门口。新换的罗裙上，粘满了他骑马扬起的尘土。

这就是送君不过起马亭的规矩，宫人们不会清扫起马亭到宫门这段小道，客人要在这上马，主人要在这回头。灰尘就像眷恋，这种东西，不能粘上才好。

她微微一笑，拎了拎裙子的下摆。

这灰尘，还真的挺多…

天有天庭，地有帝金。文看帝都，武看金阳。

自明祥晚年才开始建设的武都金阳是新盟主府的所在地。

这座崇尚武艺，会客四方，经济发达的大城镇在短短的时间内拔地而起。星罗棋布，规划整齐的廊坊市街、络绎不绝，望之无尽的武馆武场。

直到现在，这座历史并不悠久的城市却已经有毫不输给帝都的气势和规模。

在重文轻武的国家里，习武之人往往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武都金阳的存在无疑是巨大的福祉和希望大量志士涌入金阳，也为这座新兴城镇提供了新鲜血液和力量。

新盟主府就坐落在呈星罗状建造的金阳城的中央，支撑着这座城镇。

与其说是武都旺武林盟会，不如说是武林盟会旺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