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分崩离析（1/2）

我闭上眼睛，静候烈火焚烧皮肉的疼痛。

但那疼痛并没有到来。

“哐——”

伴随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眼前的景象突然分崩离析，像是被凿裂的冰面，碎成一片一片。坏掉的空间里，黑暗的虚无中，一只手猛地抓住我的手臂，下一秒，我落在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我茫然地仰起头，看着满脸焦急的幽瞳。

幽瞳的一只手显然是受伤了，温热的血液浸透了我的衣裳。我急忙撕下一块布，就要给他包扎。

幽瞳阻止了我，他未受伤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轻轻擦拭。

“怎么哭了？”他轻声问道。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去，竟发现我早已是泪流满面。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哭。

“你呢，你的手怎么流血了？”我问。

幽瞳笑了，“无妨，不过是在打碎魇住你的幻境时，用力大了些，割伤了手罢了。”

“幻境？”我环顾四周，发现我们还是在冥古山的雪原上。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吗，是我想象出来的？

那为什么我竟对幻境中的种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幽瞳捻诀止住鲜血，抬起头来大喊:

“苍离，别藏了，赶紧给本大爷滚出来！”

山崩地裂之声从脚下传来，面前骤然隆起一座高耸的“雪山”，“雪山”抖动，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只灰色的玄武，绛紫色的眼睛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龟背上盘踞着一条漆黑的大蟒蛇，正百无聊赖地吐着信子。

幽瞳抬头看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恼怒。

“变人形！”

玄武的大嘴咧了一下，像是在讥笑。

顷刻间面前的庞然大物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一个穿着灰裘大衣，腰间盘踞着一条小蛇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的身形真的是非常瘦削，即便是穿着厚重的大衣，看上去也并不臃肿，相反地，和穿着常服的其他正常男子比起来，此时的他更显苗条。苍离的脸色很差，像是久不晒阳光的病人，透着一股异样的苍白。只有那双灼灼的绛紫色眼睛分外醒目，凌冽的目光仿佛第一眼就能将面前的人看穿。

苍离弯腰行礼：“见过幽瞳大人，见过神女大人。”话虽然漂亮，但语气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恭敬，反而是透着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讥讽之意。

“受不住受不住，”幽瞳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与天同寿的苍离大人之拜，晚辈可受不起。”

苍离直起身，绛紫色眼睛直视幽瞳，毫不客气地说：“知道受不起，知道自己是晚辈，你现在该做什么？”

幽瞳咬牙切齿：“几万年前你打赌输了的时候我就说了，我绝不会拜你！”

苍离并不恼，只是“切”了一声，扭头地说了句“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