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2）

飞雪看着邻家的一场好戏，不免跟着担心。

其实她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因为此刻飞雪看到他妈正披着一件外衣站在门檐下，灯光打在她身上，雨下得挺大，离得又远，飞雪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听她的怒吼，也气得够呛，“你花天酒地混到半夜才回来，还敢在那儿说的什么胡话！快闭嘴！”

果然飞雪猜中，今天他是喝酒了。

他父亲和他站在大门口，在雨里对峙，朝他怒喝，“你的良心喂狗了吗？人家怎么就心术不正了？你才是个不仁不义的东西！要是没有人家，今天咱们连这个房子都住不进来了，你天天睡大道上了，你还心里没个数吗？你不知道对人家感恩戴德，抛开人家你自己跑出去鬼混，回来还敢撒谎！说，你这夜半三更溜哪儿鬼混去啦！不说清楚不准回家！”

“我干什么都叫鬼混，陪着她就不是了吗？可我觉得跟她在一起更可耻更丢人！您为什么就看不清楚她的真面目？您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哪怕考虑我一点点也好……”

他爸不再多说，抡巴掌就打起他来，一巴掌下去，他一个趔趄，刚想顺势躲开，他妈早防着他，带着哭腔喊他，“你要是想着让你爸再昏迷不醒，你就尽管跑你的好了！”

他本意没想着跑出去，只是要躲躲，听着两番责骂，当下不敢稍有动作了，只有结结实实挨打的份了。

他爸说，“他哪是想让我昏迷不醒，他现在哪有那个好心啦？他根本是想就地将我活活气死。他就能一个人没收没管、自由自在了！”

“我没有，我什么时候敢那样啦？”他弱弱地争辩了一小下，却被打得更狠，只得噤声不语。

看来他家一直以来曾经不止这么热闹过，不过听上去好象为了个女的。

他父亲空手打了几下根本不觉得解气，后来索性从地上不知捡起什么东西来狠狠打他，嘴里不停地骂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他大概有前车之鉴，不敢再逃，只是小心翼翼地躲闪，当然重重吃亏。

飞雪听得见那一声声夹杂着风声雨声的皮开肉绽的声音。她的心好没来由的跟着一跳一跳的疼！

他父亲抡东西打了他好大一阵子，后来摔了东西，冲他喊，“你在这儿仔细给我想清楚，要是明天还能回去跟她和好，就回房来。要是不能，你就在这里站着吧。你要是真想气死我和你妈，你也可以走得远远的，不再回来。”

他妈说，“不对，你得回来替我们收尸。这个家最后剩下你，你就自由自在了。”说完同他爸并肩回去了。留下他，淋在雨里，他的心里一定没在意这冷冷的雨，因为他的心里一定更冷，冷得过北极。

他站在雨里，感觉终究不能抛下父母亲，但又实实不愿意做违心的事，想来心里肯定是气苦以极，但他仍忍辱负重，不肯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