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他国异客突相访(二)(1/2)
“呵。”那人又冷笑一声。
“你这是妇人之仁还是在侮辱我?老虎对一只狼说,不取它的性命。你觉着可信吗?我可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站着死,而不是如此悄无声息地死去,回不了故乡。或许,也就是因为如此,这世上才有这么多无名英雄。”
“你这是在可怜我?”
“不!我不会可怜你。你不是一个需要可怜的人。只是告诉你,我不会趁人之危。”
好一番说辞!
“那你现下还坐在我房中做什么?”
“喝茶呀!”
月长夕摸到了他桌上的茶壶,不顾他看不见朝他晃了晃。“说了这么久,我都口渴了呢!”
仰着壶,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你这壶中的是酒!”
男子难得勾了勾唇:“谁告诉你,茶壶中的就一定是茶?”
来宁顺画舫的不一定是湛国人,还有他国人。
会举起刀杀人的不一定是战士,还有最普通的百姓。
“你一个伤患喝甚么酒?是嫌死不了吗?”
“一壶百金的烧刀子就这样被你牛饮了,还真是……可惜。不过,你这酒量还可以,但也小心着,烧刀子后劲很大。”
月长夕不满地哼道:“你骗我,一壶烧刀子值几个钱!大不了回头我赔你一屋子的!喝死你!”
“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丫头。你放了我,你家主子岂不是饶不了你。”
主子?
月长夕一笑,说不尽的傲气:“这世间,没有人能做得了我的主子,只要我不愿意,没有人的名字可以列在我的上面。”
“说醉就醉了。也罢,等你问鼎天下――”
“不好!”
“不好?”
这样一个人,哪怕只是女子,也是有这资格的!问鼎天下,多大的诱惑,单单用“不好”这两个字概括了。
月长夕推开了房门,她有些醉了,不然怎么敢这样大胆!夏日,夜风是凉的。天上的星子也是亮的。
“你看,天上这么多星子,唯紫微星恒古不变。永远被桎梏住,永远不能同其他星子一样可以改变。”
他接上话:“所以,除了紫微星,其他所有的星子都会陨落。万物皆变,唯其不变。恒心不动,其心不变,不是极好?”
“不好!它是根本无法移动!等上百年千年,就会孤独。曲高和寡,高处凄寒。我宁愿就做一颗会陨落的星子。”
外面,有灯火。他看得清她的背影,执一柄骨扇,几要化风而去。她不肯转身,哪怕有些醉了,还是有清醒的意识。这样的胸襟,这样的孤独,他几要问她,她是谁。
“看来,我注定是和不了你的高曲了。”
“等你以后混不下去了,来湛国好了。你文采不错,说不定可以当个文臣。你功夫也不错,心思也好,也可以当个大将。”
他失笑:“湛国难道没有大将了吗?”
记得,十多年前,还有一位智谋过人的女将。
“有。但像你这样有潜质的大将是可遇不可求。可惜你身体太弱了。”
“说不定以后会有。但,可以考虑。”
“好。”
月长夕的声音忽的冷下来了。
“但离开湛国前,把影萍刀留下。湛国的英魂,只能留在湛国的国土上。我不管这刀你们是从哪儿找到的,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她一眼看出那些弯刀其实是真的。当年她母亲手下有位女将,名影萍,这种弯刀就是她所创的,所以每柄刀都有着独特的,只有月家人才看得懂的记号。
后来,影萍战死沙场,她留下来的九柄影萍刀也失踪了。落霞天府倾尽全力,也只寻回三柄。
“你这么一个丫头,懂得倒挺多。不好奇,这几柄刀是谁给我们的。”
这些刀,毕竟是快二十多年前的东西了,认得的人,屈指可数,甭提一眼看出真假。
“不用试探了,你回头可以查查我的身份,反正我也不怕。至于那个人,我不在乎。毕竟,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而已。”
她无法改变一个冥冥之中的注定,因为,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下次再见面,希望你还活着。”
风再次吹过时,房外的人已经走了。
等风静下的时候,万物平息,世间恍然一梦,记得最清的只有天上的星子。星子陨落,眨眼之间,看到的人,却一世难忘。
他记了一世,记得那个背影,那颗陨落的星子,明明他们有着不同的信仰。斗转星移,春夏秋冬,原来,他们都是被这世间困住的人。
“影萍刀……月家。龙渊,六柄影萍刀三柄送去湛国长公主府,三柄送回那女子手中。”
湛国内斗,他还是隔岸观火,就看那颗陨落的星子要如何动作了。
被那人说中了,烧刀子的后劲果真大的很。月长夕睁着一双眸子,眼中看着笔直的路,走出来是歪七扭八。最可怕的是脑中一阵一阵的疼。
好不容易吐了些,多少是舒服些了。
恍惚间,这漆黑无人的路上多了许多人,明明热热闹闹,她却融不进去,所有人与她擦肩而过,没有人看得见她。她就像成了一片孤独的落叶。每个人都是快快乐乐的,只有她一个悲伤。
这世上的人都成双结对,只有她,形单影只。没有人看得见她的泪,她只能哭给自己听。最后,泪流不止。在快乐里,格格不入,又存在得理所当然。
白日里,天空那颗紫微星亮得刺眼,嘲笑着她的不知好歹。原来,最永远的自由是孤独,最永远的距离是悲哀。
终于,有那么一人,玉色衣裳,从人群中走来。
“怎么哭了?发生了何事?”
她摇摇头,哭得无助。
“遇见你始,未曾见你这般哭过。一身酒味,又去喝酒了?可还好?来,先随我回去。”
他摊开白皙的掌心,她伸出左手,在身上蹭了蹭,努力握住。她的手上全是泪,有些黏糊糊的,擦也擦不掉。
“你为什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幸亏我回来看看,长夕,你等了多久?”他温柔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记忆中,她很娇弱,却不肯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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