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信即仰心自泷(1/2)
微光之下,梨花漫落,如梦如幻。醉眼朦看,几分痴醉。
低声呢语:“离恨远萦杨柳,梦魂长绕梨花。”
“不对!不对!”女孩连连否决,“是……‘月华今夜黑,全见梨花白’。”
左黎提步走了过去:“长夕,这么晚了。还没有歇息,在这儿做甚?”而且,还抱着一棵树,这是发生了何事?
月长夕不理他,笑得痴傻。
左黎等不到她的回答,眉间轻皱。道了一句“冒犯”后,双指点上了她的眉心。触碰处,有金光闪烁。
夏夜甚是有几分闷热。月长夕练了一天的剑,又喝了一坛子的梨花酿,身上有些黏。忽有一个冰凉靠近自己眉心,温和的灵力在体内流动,没有半分攻击性,不觉放下防备。
她一手抓着那个冰凉,不肯睁开双眼:“抓到了。”
左黎忽被月长夕抓住二指,不知该作何反应。所幸,他探查清楚了,月长夕这是醉酒了,等她酒醒了,就没事了。
说起来,这酒真是大恶之物呀!
“长夕,醒醒。我找洛城姑娘,送你回房吧。”
不知是哪一句说错了,月长夕摇摇头,瘪着嘴,十分委屈:“不要。我今夜就要在这儿睡,你不许赶我。不然,我就不喜欢你,就讨厌你了!”
左黎知晓月长夕自来色厉内荏,不由为这个孩子心疼。她现在醉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酒,以后还是莫喝了。伤身。”
“你可真是烦!像圣人一样。”月长夕不情愿地睁眼,看清这人,“左黎,做一个圣人,累吗?苦吗?会有想哭的时候吗?”
左黎一愣。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些。他只知道,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去做她口中圣人做的那些事。“为他人,做应当做的事,是吾之责任,亦是吾之信仰。何来苦累之说?”
月长夕脸色一沉,甩开他的两根手指,指着身前的位置:“坐下。”
左黎倒是听她的话,真毫不在意地坐下。她这个样子,很有说教的气势。不过,发带松松垮垮地扎着长发,还有几缕发丝跑出束缚,随意垂在身前,生生破坏了这个气势。只令人想到“故作老陈”这几个字。
左黎坐下后,还是比月长夕高出一些。她干脆把头靠在树干上,斜仰着去看他:“左黎,你不老实。”
左黎一听,笑了。凤眸中的金光有些晃眼。
“笑什么?”月长夕斜睨了他一眼,大有一种居高临上的气势,左黎也是有些这种想法。说到底,是落霞天府培养出来的公主,韩雁山庄培养出的小姐。
他忽然间生出了几分宠溺的心思:“请长夕指教。”
月长夕极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续道:“左黎,我问你,这世间千万变化,自有其定律,非人力所能变。故,世事无常,我们所能做的,是不强求。对否?”
左黎猜到了她的意图:“这……”
月长夕抢先道:“这是你告诉我的,左黎总不是要不承认吧!”
“长夕所说,的确是正确的。”
月长夕换了一个姿势:“那左黎是承认自己在强求喽!”
若是好好讲理,左黎是能把人说得无可辩解。佛教诡辩,他是会的,可他不想与月长夕辩。她争强好胜,他就由着她。
“左黎,强求是累的。你说我话本子听多了,可我今天就要与你说一个。”
月长夕的记性是不好的,可她记起话本子来,只要她喜欢的,只一遍,几能默出。
“上回,我去听书,讲的是一个女将军的故事。那女将军,叫衡清,打仗很是厉害,深受百姓爱戴。她,偏偏出生在一个注定灭亡的国家。她八岁开始,就守在边关。每打一战,都会大胜。
可她的国家积腐已深,国君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暗中向敌国投降。敌国国君深恨衡清,又碍于衡清武功高强。于是,提出以衡清之命来作投降的条件。国君欣然接受。
……”
月长夕是个很容易动感情的人,却不是个容易流眼泪的人。说着这个故事,泪止不住的流,心中恍有万箭穿透之痛。
“……衡清看出了其中的骗局,可她依然受了国君之诏,启程回京。路上,她遭遇千人的伏击。衡清被制,生生被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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