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古谓圣者今谓古（二）（1/2）

夜似静似喧，浅浅的月光落在那张泪痕暗落的脸庞上，鲜血如突破阻碍，混合在泪中一起淌下，滴在那双愈发骨节如玉的手上，那串白色砗磲显得妖邪。

优雅的凤眸中金光闪过，一种不属于他的心念迫使他杀了这个女孩，但由心底滋生的另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阻碍着他。

“左黎……黎……”

不属于他的声音在耳畔唤着他的名字，不属于他的血泪牵引着心底莫名的悲痛。迷茫，不知为何？

直至看到那双眸中的清澈那双脸上的绝望，梵音在心底响起切断了那缕若有若无的琴音。

霎时灵台清澈，松开了左手。白衣如蝶从他眼前跌落，欲去相扶的双手顿在空中，只眼望着那张稚嫩的脸上沾上了泥污，腥气的血从她口鼻中淌出。

更重的痛忽袭心头，只手抵上，这痛似不属于他却被埋葬在他心底。迷迭香的味道尚散在空中，只这次灵台似染尘，些许醺然。

月长夕却是总算逃过一劫，虽呼吸间微有痛意，五脏受损，但得益于天生灵力强大捡回一命。借力于地面，抹去唇边的血渍，她站起身看着抵心沉思的左黎，总觉得自己该恨他，恨他差点杀了自己？可这又不是他的本意，说到底该恨的华家的人。

月长夕承认自己的确是瞧他长得甚是好看，下不了手。却也是咧嘴冷嘲：“左黎这大半夜送长夕这么一份礼，长夕可真是受不起呀！”

一句话，如盆冷水泼向左黎，令其从呆滞中清醒，只听得几个字。

长夕……

左黎心中暗念这两字，心想这女孩的名讳原叫作长夕，只是不知从何处曾听过这名字，如此熟悉。

心下又细想不得，索性先放一旁。

月长夕瞧得左黎这番不动风波，怒气上涌却无从发泄，生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般的软和。

“哼！两时辰前，我遇上你，就身负重伤。此番更是险些性命难保。看来，我只要遇上你，就准没好事！”

左黎瞥眼她嘴角残余血迹，心中莫名一痛。他苦修多年，却没想竟被人利用，生了杀意。若是他心志再不坚些，此番罪孽深重，永世难偿。

思及此处，他心中既是宽慰又是罪恶感颇深，微叹一口气，凤眸些阖，焦尾弦般的嗓音染上歉意：“汝本于吾有大恩，虽错伤汝非吾所愿，吾亦应自戕以还汝一命。”

说罢，手中玉骨扇金光大盛，如雨点般就要点上心脉。

这一击虽看似轻薄无力，但从左黎运气间脸色苍白若雪间便可知这一击所蕴藏的如风暴的力量。

月长夕看他此不留余地的一举但眉眼间云淡风轻，心中不由一恸，冷喝道：“且慢！”

左黎听及此声冷喝，指间金光瞬时散去，力道反弹，他闷咳了几声，顺手擦去唇边鲜血。凤眸中的云淡风轻闪过一丝疑惑，只一瞬又化作几分了然。

“倒是左黎僭越了。该以何种方法杀了左黎，应由汝来定。”

月长夕听完，心中更惊。虽说她也恼左黎，可却也未想过要杀了他，顶多也只是想捉弄他一下罢了，没想到这人竟如此迂腐。只言片语间，就可弃了自己的性命。

“左黎多虑了，长夕可从未作过此想。”

浅淡的月光落到了那张脸庞上，照出了那双瞳中的惊诧，没有丝毫欺瞒的贪生怕死。

“吾伤了汝，动了杀意，一死是应当的。”

听了此话，月长夕更是冷笑连连，勾起了心中往事。因错伤就要偿命，那她这辈子怕是要受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