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起梦散伊人梦（1/2）

十里亭外，绿柳低垂，惊堂木声骤起。

“传闻在数千万年前，神界帝君突然陨落，魔界卑鄙趁此机与神族展开大战。

那一战，杀得是昏天黑地，六界大乱。最后以神、魔二界无一幸存，古妖全部灰飞烟灭，仙界元气大伤，人间生灵涂炭而告终。

正当仙界准备松口气时，谁知，这天地间竟又发生异变。那些幸存下来的大仙们一个个失去了仙身，沦为了修为高深的凡人，有了生死病死。

所以到今日，天下常有根骨极佳之人，能修炼法术，呼风唤雨。至于那些灵力非凡的家族则定是那些上古大仙的后人了。”

一说告了，底下众人皆鼓掌喝彩，杯盏交错间，两两相谈。那说书人见大伙兴致仍浓，半盅酒下肚，手拿方木就要拍下去。

“等一下！老先生，那古妖一族就真的没有后人留下来吗？万一有古妖躲起来了呢？还有那神族、魔族，您说得那样通天般的本事，就没个避祸的法子？”

一道空灵却稚气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那最后座处站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女。少女戴着一张笑脸娃娃面具，虽看不见容貌，却是少有的瞳光清澈，望之令人心神一荡。

“我看，你们似乎也不知道，我还是问问别人去吧。”

微微失神间，那白衣少女早已走远，只散来一串白玉环轻轻相叩之音。

忽如梦起，忽如梦散。

“这小姑娘倒是真性情。”突出此况，座上之人低声笑语。

“是吗？”一旁男子随口接道，把玩着手中的青花杯盏。如雪白瓷衬着修长指节，风致別雅。

那时，正值夏末，暑气不减。

……

弦月西斜，夜已渐深。密林死寂。

一阵林叶飘瑟，那最高的树冠上垂下的白色裙角亦随风轻荡。层层的叶片中掩着一张笑脸娃娃面具，孤独，似乎是被人不小心遗弃的，唯有隐约月光打在面具一角。

树枝被风吹的微分，这才可见那白色裙角与那张面具同属于一个女子，一个倚靠树枝沉寐的女子。

风中送来了令人窒息的花香，似是永无止境，弥漫了整个呼吸。面具下清愁眉角微微皱起，血线顺着唇角滑向领口。

这般的花香，眷恋不舍的记忆侵袭而来，冰冷的杀意暗藏其下，暗流汹涌中，不舍逃离，不敢逃离。心魂惘惘，不知所措。

杀劫顿起间，霎时，林浪汹涌，**接连。

金光，突如其来，打散了这无形的花香杀意，女子混乱一片的脑海终于平静下来，只余一个大大的“卍”字，突兀闯入。

一切，似乎都得到了解脱。

几息，那张面具中睁开了一双漆黑如夜的瞳子，应该是一个无星亦无月的夜，犹如一片深渊，金蓝色的光芒乍起骤息。

摘下面具，泠月的清辉就落入她那浅带睡意的眸子中，终于为那眼中的夜增了几点光亮。

“睡得真好！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估计会更好呢！”

月长夕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作死尸状瘫软在树上，瞥了眼树枝末端不易令人察觉的身影，一道金蓝色的光芒屈指弹出。

果不出其然，金绿色光芒直直迎上，那身影不动分毫。

“怎么？刚捡回一命便想弑师？”

略低沉的嗓音散在林间，带着丝玩味。

月长夕低头莞尔不语，遂支起身子懒懒靠在树干上。

叶声“簌簌”滑过她腰间那一串白色玉环，也滑过她那白色却略带般般血痕的裙角。

“这意思是说，待我伤好，即可弑师？”

借着微些月光，月长夕看清那张俊逸的脸庞，一丝不苟地反问，认真得犹如一个乖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