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魏丞故去,朝堂之中一时没有了主心骨。对旱灾及羌夷攻城之事,无一人可提出有用之法。
没有夏侯淳的命令,游将军也不敢轻易出兵,一来,羌夷来势汹汹,显然早有准备,而大延民心涣散,君主无能,实不是起兵的好时机。二来大延屡遭旱灾,国库空虚,连军粮都维持不了多少时日,贸然出兵,定会败于羌夷之下。
只是汀都迟迟都未传来准信,游将军只得将大延军置于附城之外的漠寒关,一时攻退两难,那羌夷军却轻轻松松地攻占下了附城。
五日之后,游将军并未等到出兵的命令,到了漠寒关的,却是魏老丞相病故的丧讯。
附城被破已过了数十日之久,夏侯淳却整日流连于白露宫,期间连半步都未踏出过。魏丞的丧事一切从简,这也是魏丞数次对魏夫人叮嘱的。得知魏丞病故,与其交好亦或关系平平的大臣皆去了丞相府,除了一人,夏侯淳。
魏丞病故的消息早已由宫人传去白露宫,那时夏侯淳仍酣醉在梦中,故不知情。这消息也被妩姬给压了下来,就算夏侯淳知晓,也只会不闻不问,是否告知于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白露宫中又只余下夏侯淳与妩姬二人,前几日送来的婢女已被妩姬吞于腹中,过后不知是怎地,便再没有宫婢送过来了。本就萧瑟静谧的宫苑内少了人声,便更显荒凉。不过没了婢女在旁伺候,倒也清净。
夏侯淳枕在妩姬膝上睡得正沉,仅几日,他便喝了不少酒,现下满身酒气,实有些冲人。妩姬却是半点未闻,人类的烈酒与她来说不过平淡无味,犹如白水。她一下一下地抚着夏侯淳的发,动作轻柔,似人母抚摸着自己的幼子。
大约是梦到了什么,夏侯淳唇瓣微动,喃喃自言:“天暗……妩儿……小心着走……”
妩姬抚着夏侯淳的手顿了一顿,垂目对着他的睡颜看了片刻,见他只是梦中呓语,便又恢复如常。
只过不久,夏侯淳便从梦中醒来,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人便是妩姬,便立刻缓了眉间拧起的褶皱,随手便将妩姬垂于鬓旁的发别至耳后。
“醒来第一眼便能看到孤的妩儿,不管舍去什么,孤也心甘情愿了。”
妩姬赤瞳沉沉,一瞬不瞬地盯着夏侯淳,却并不接他的话,只道:“夏侯淳,你整日都陪我待在这白露宫,不觉烦闷吗?”
“只要能看见妩儿在孤身边,孤怎会觉得烦闷。”夏侯淳坐起身子,眼中满是情愫,“若是孤能永远地陪在妩儿身边便好了。”
若能永远伴于妩姬身侧,什么王位与权势,对夏侯淳来说,都是可以轻易丢弃之物。只可惜,凡人寿数太短,纵是相伴,也不过区区七八十载。
“便连死去也甘愿吗?”妩姬所问犹如咒符,将夏侯淳眸中情谊扫去了大半。
死去,若是死去,便再不能见到妩姬。对于死,夏侯淳是极其惧怕的,他可以对血亲的漠视毫不在意,亦可舍去一切身外之物,唯有死,夏侯淳不敢。
“孤不能死。”夏侯淳只说了这四个字,便再无一字出口。
“凡人都是贪心的。”妩姬似是自语,又似是对夏侯淳所说,“只要他们活着,便想得到更多。夏侯淳,你也是如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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