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所以你不能死（1/1）

服务员把一盘接一盘的海鲜美食摆上桌子，李晨昱看着盘子里的菜，也顾不得继续追问陆修杰，手握筷子，蠢蠢欲动，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陆修杰笑笑，“可以开吃了，看你馋的那副样子！”“哈哈，那我不客气了！”李晨昱二话没说就一把抓起一只蟹爪，开始啃起来。“我的妈呀，这爪子也太好吃了吧！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李晨昱感动的都想抹眼泪了！“你慢点，没人跟你抢。这一只蟹爪就能让你满足成这样啊？都叫妈了……”陆修杰抹汗，服务员都还在，她就不能吃的稍微斯文一点吗？然而李晨昱并不理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盘子！桌旁的两个女服务员看着李晨昱的样子，露出鄙视的眼神“这么帅的帅哥怎么会带这么土的女的来这吃饭啊，吃相还那么难看！那我也能坐在帅哥边上吃大餐了！”陆修杰仿佛感受到了那边不善的眼神，只能摆摆手让服务员先出去。

李晨昱一顿风卷残云，扫荡光了桌子上的所有虾兵蟹将，陆修杰看着她吃就觉得饱了，只动了几下筷子！“喂，阿杰，你怎么吃那么少啊！你这样不行的，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比女的吃的还少呢？”李晨昱关切的看着他，嘴里还吮吸着最后一根蟹爪。“呵呵，没事。我请你吃饭嘛，当然得你多吃点了。你看你瘦的跟鸡一样，我怎么好意思跟你抢鸡食？”这骂谁呢？李晨昱急眼了，“你才是鸡呢！就算是鸡食，你刚也吃了两口，那你也是鸡！你这只大公鸡！”“那小母鸡你吃完了吗？吃完就撤呗！”懒得跟她计较那么多。“吃是吃完了……但是不够饱啊！这虾啊蟹的大部分都是壳，都没什么肉，不管饱啊！”“那儿那么大一碗海鲜炒饭还有那个海鲜面谁吃的？我可是一口都没碰过！”“就那么两根面条，几粒米我能吃饱？拜托你照顾一下大病初愈的我好不好？哦，你是不是要跟我计较这个啊？我才吃你多少钱啊？你就跟我这么算账！”怎么还无理取闹开了？“谁跟你计较这个了？我就是想你吃那么多该缓缓了！不然你胃会受不了的！”陆修杰扶额！“那缓缓可以！你下午继续带我吃好吃的！晚上也得带我吃！我要把这附近所有好吃的都吃一遍，不对，我要吃两遍，三遍！”吃货的世界真的只有美食，陆修杰算是见识到了。

“ok！noproblem！你要吃什么我都带你去，那咱先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些服务员嫌弃的眼神了！”“嫌弃？他们为什么嫌弃你啊？哎呀，谁让你穿的那么骚，怪不得别人的！”还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了？“他们呀，是嫌弃我怎么带了一头猪出门呢！”真是，不刺激她一下还不知道收敛了！“切，我是猪！那养猪的，走之前你能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吗？”饭也吃完了，该说说正事了！

真是不懂事，非要他说些这么沉重的事情吗？她想听，那就告诉她吧！陆修杰正了下西装衣角，反正早晚要知道的，凭她现在的样子，承受能力应该是不错了！“我有遗传性心脏病，可能还能再活个五年的样子！”

五年？心脏病？“你跟我开玩笑吧？心脏病会没得治？你家那么有钱应该有能力让你在五年之内换个心脏吧？”你有病我可以相信，没得治这种事那就太不拿现代医学当回事了吧！“换心脏可以！换完必死无疑！我妈你还记得吗？”陆修杰他妈？“恩，记得啊。韩阿姨怎么了？”“她前年三月份去世了！”陆修杰说的很平淡，甚至还想着，故事有点长，要不要给她再点些吃的继续听！“啊？去世啦？我记得初三有一回见过她就没见过了。高中你说你妈住院了，就再也没看到过她了！哎，不开心，我记得韩阿姨人特别好，我以前去你家老是给我好吃的，有好多都是我没吃过的呢！真是老天不长眼！”“你就知道吃！”算了，给她吃她也不会好好听他说完，“我妈的家族里就有这个遗传病，我外婆也是在生完我妈没多久心脏病发去世的！我小时候我妈犯过病，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就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初三暑假，那次倒下就住进医院了。虽然有很厉害的专家给我妈看病，但是这种遗传性的病例比较特殊，心脏先天有缺陷，就算是心脏移植，也根本不能适应。我妈想多活几年，就求医生给她想办法，我爸也托人找了好多专家医生，但是只有心脏移植能保命，可偏偏我妈不能做这个手术。我爸劝她放弃，能拖几年是几年。我妈不甘心，偷偷找医生签了协议，只要有合适的心脏就移植，不管冒多大的风险她都要试一试！”“那最后移植了吗？”李晨昱忍不住打断。“移植了，就在前年二月底，医生找到了合适我妈的心脏，做好准备给她手术。我爸到最后都劝我妈，不要冒险，靠药物还能再延续几年生命，这手术要是失败了，就彻底完了！”陆修杰知无不言，“但是，最后手术成功了！我妈活着从手术室出来了。”“活着出来了？那怎么三月份又去世了？”李晨昱不解。“恩，医生排除了所有不良反应，所以手术很成功。我妈很开心，我爸也很高兴。但是好景不长，第一个星期我妈恢复的很好，也没有什么排斥现象。但就在三月初，一个半夜里的春雷让我妈受了惊吓。心脏跳动过快，我妈疼的不行，仿佛胸口要炸了一般。医生赶紧给她检查，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但是那颗心脏因为急速的跳动出现了裂痕，医生不得不安排手术。但是我妈的身体一直都是靠药物维持的，两个小时不到，心脏就衰竭了！医院也没有办法立刻找来匹配的心脏做手术，我妈就在那天凌晨两点多被宣布死亡了！”陆修杰说到最后，面色有点凝重，还是不能轻描淡写的说完这个故事啊！想到妈妈最后痛苦的样子，他感同身受，那样的痛苦他不是没有体会过。但即使每次痛到晕倒，还是会醒过来，可那次以后，妈妈就再也没睁开过眼睛！“那这么说，阿杰！你也有手术成功的可能啊！阿姨手术完不是没有不良反应吗？你应该也可以啊？”阿姨去世了确实很痛心，但人要活在当下，珍惜眼前。“可谁能保证我做完手术了不会被一个雷吓死？而且我,心脏是长在右边的，应该不会有合适的心脏可以移植吧！”areyoukidingme？李晨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有心脏病不说，竟然还是个心脏长在右边的怪胎？生活里的惊吓真是无处不在！

“那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心脏是什么毛病啊？怎么就不能治了？”李晨昱打算先搞清楚陆修杰的身体状况！“就是心脏上有很多小小的洞，没法补，也没法填！”说的简单一点她应该能理解吧！“我去，你怎么那么可怜啊？那你现在呼吸觉得顺畅吗？会不会漏气啊？”李晨昱脑子里出现了冒着气的一颗心脏。“不影响呼吸的！那你是不是应该能猜到我不去大学的原因了？”“猜不到！”这家伙是脑子里长洞了吧？怎么能那么笨……

“但是，阿杰。听你说起来，好像你妈住院的时候都是你爸在操心你妈的事，那你呢？你怎么不拦着你妈，别让她做手术的！”真是不孝顺！“你好意思问吗？那个时候你失踪一年不到，我光顾着找你就一直往外面跑！根本就没有很多时间来照顾我妈。那个时候你家里也是处于低谷时期，我一个人顾两家事，从来没有那么焦头烂额过！”陆修杰顺势还揉了下太阳穴，好像真的很头痛一样！“所以我妈的葬礼结束以后，我觉得我待在学校都是徒劳，还不如多出点时间来做我该做的事！用有限的生命做无限的服务，于是我就辍学了！”“服务个鬼啊！”

原来他真的像爷爷说的一样，从来没有放弃过她！那一年，她就像一只狗一样活在别人的牢笼里。第一年真的是最绝望的时候，她想过放弃一切，放弃活下去的勇气，放弃对别人的期待。就这么死了也不会再有任何痛苦和折磨。但是，那个本来想跟她一起翘课出来的人，曾经说过“李晨昱，你好厉害！我想跟你学本事，保护自己！你能收我为徒吗？”对啊，她那么厉害，一定有活下去的本事的！一定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她不要死的像狗一样，就算再怎么争取，也只是被人一脚踢开！她要凭自己的本事好好活下去！

“阿杰，因为你我选择了活下来！拼尽了全力。那你能不能为了我，也拼命活下来？”我想用我以后的日子好好弥补这三年来我亏欠的所有人，包括你，那个给我勇气的男孩！所以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