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陈婧篇——课上（1/1）

从汀芷口中得知嘉阳邀请的女孩没有出现的消息后，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多重感受同时产生彼此纠缠撕扯。我即为嘉阳未能邀请到舞伴儿而窃喜，又为那女孩为什么不是我而心感酸楚。被拒绝的邀请会不会使他深受打击，我很担心他的近况。那被幸运之神垂青的女孩，你可知你遗憾错过了一个别人欲求而不得的男孩？就比如我。从这个消息还可以推断出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小玉不是他邀请的那个人，因为她当时在场我是亲眼见到的。因此如果我主动出击就不再会有插足嘉阳、小玉二人的罪恶感。如果嘉阳有了真心喜欢的女孩我会由衷的祝福他们还是会勇敢的迈出一步向他表白呢，哪怕结果会灰头土脸？

转天纠结的思绪仍挥散不去，我想去看看嘉阳的状态，但我没有那份勇气，只能恨恨的坐在寝室窗边拿着本书偷偷的窥视窗外，希望可以见到他。雨青的一句提问将我的思绪拉回寝室。“婧婧你选修课要选哪门？”她扒开我拿在手中摆弄却只字未看到眼中的书问。我回：“我要选鉴赏。”她惊奇道：“噢！这我倒是省事儿了，我也要选这门课，不如我们一起吧。”我疑惑道：“一起选到是可以，可是你省什么事儿了？”她说：“秘密。”这个鬼丫头有时我真是拿她没办法。“婧婧你说赵矩这个家伙是不是傻，上个选修课还拉上嘉阳那么帅个电灯泡，他就不怕……”雨青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的眼睛，她说到嘉阳时嘴角上竟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她：“怕什么？”她居然撅起嘴说道：“怕我我喜欢上冉嘉阳！”我刚刚还挂在脸上的假笑像冰川融化的慢放镜头般从脸上脱落。雨青无视我的异样继续说：“你个不说实话的小妮子再装啊！怎么不继续笑了？”此时小玉和小曼进门问：“有什么好笑的事情？”我不敢回过脸，害怕她们看出我的异样。雨青回答说：“我们在谈选修课的事儿，你们准备选哪门？”小曼抢着说：“我和小玉要选心理学基础。”嘉阳居然也要上鉴赏，他和赵矩，我和雨青，想想不觉一丝喜悦翻上心头。雨青用食指勾起我的下巴用调戏的口吻问：“小妮子你笑什么？”我居然在笑？

此后的几天我刻意回避与雨青单独接触的机会，雨青好像也无意再纠缠那天未完成的谈话。但雨青那一问让我看清了我自己的心意，我无法将嘉阳让给任何人，哪怕那人是雨青。即使我明知她喜欢的是赵矩，她与嘉阳没有任何可能，但我仍然无法对她那句“我喜欢上冉嘉阳”无动于衷。

周四，我今天要与嘉阳见面了，我趁着其他姐妹还没醒将头发拢起来披在背上，穿上了我最喜欢的连衣裙，站在穿衣镜前左转右照。“够美了亲爱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将头发束起来，咋啦，你的坚持呢？”雨青扒在床头睡眼惺忪的一句话吓得我一抖，生怕这扭捏作态的少女心思被人发现。我转头走到她床下仰头望着她那张眼睛一睁一闭的俏脸说：“第一次选修课，见外系的帅哥，当然要注意形象啦。”雨青躺回枕头上不看我道：“古典美人儿，你是要迷死矩哥是吧？”这是那天后她第一次正面和我谈这个话题，而且我听得出她垫好了台阶就等我挽着她的手踏阶而下。我说：“我对你们家赵矩没意思。”她忽的又转身扒在床头问：“那你对……”“婧婧你今天好美呀！”雨青的话被小玉打断。我笑笑回道：“谢谢！”小曼接话道：“婧婧今天居然束发哎！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我不想她们再纠缠于这个话题打岔道：“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早餐，今天我请客。”小曼抢着说：“老样子，还要那粥和一张角饼。”角饼就是一张葱香味道的发面大饼被切割成几份，每份都像被分割后的披萨一样的形状。小玉和雨青也点了她们想要的。

我走下楼，感觉精神状态很好。麻雀的欢叫声依然掩藏在大杨树上，悦耳动听。电话不适时的震动起来，连衣裙没有兜所以它就攥在我的手里。翻手一看是那个人，我按动接听键，将电话接近耳朵没说话。电话中传来他的声音：“婧婧吃早饭了吗？”我回：“还没，你有话快说，我要点餐了。”他小心翼翼的说：“婧婧还有钱吗，要不要回家来取一下？噢不，我给你送过去怎样？”我回：“不必了，你直接打到我卡里就行了，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好吧，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他的声音显得很失落。我挂断电话，刺激他之后并没让我的心情更好，反而变的糟糕起来。

选修课于晚六点开始，上课前十五分钟雨青还在磨蹭，弄得我很焦虑。上课从不迟到的我对于这种做法实难认同。好在我们准时到了教室，据说这里是雨青她们平时上课的教室之一。一想到即将见到他我就有点难以抑制的紧张感，因此在进入教室之前我捥起了雨青的胳膊。进入教室后赵矩向我们招手，我看到了嘉阳，他就坐在赵矩的身边。我感觉我走路都不知先迈哪只脚好了，但还要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走近他们，嘉阳向我打招呼：“陈婧你好。”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镇定，陈婧你是淑女，不要花痴。“你好。”我感觉自己表现得很好，至少在我自己看来如此。这是自开学以来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嘉阳。他一直看着黑板发呆，还在为那女孩子而伤怀吗？赵矩和雨青无论何时见面都有说不尽的话题，好羡慕他们。不过正因他们的对话我才可以假借观察他们对话偷偷的瞟几眼嘉阳。今天他没有再蓄须，嘴角下巴都干干净净的。我很好奇他那伤口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低头压低视线瞧过去。一道一字型长约两厘米宽约一毫米的伤疤趴在他下颌的正中心。如果不是已经得知那里有处伤疤而且有意观察的话是绝难发现的。

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教室开始提问大家为什么选修鉴赏课程。我在心里默默盘算如果点到我回答这个问题一定不能丢脸，这是多年后我在嘉阳面前的首次亮相。盘算好如何回答问题之后我就开始期待老师提问，没想到长久以来运气一向不怎么样的我竟然真的被老师点名。虽然很紧张，但我对自己的回答还算满意。同学们的反应也还不错。老师的课上得比我见过的任何语文老师都要激情，难道这就是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的差异？嘉阳看似对老师的课程不算感兴趣，在桌子上写画着什么。虽然我对在书桌上涂鸦的行为颇为反感，但嘉阳做我反感的事情时我怎么就烦不起来呢？反而很好奇他在桌子上写的是什么。

下课后他们邀请我和雨青一块儿吃晚饭被雨青拒绝了。理由是我们要和小玉小曼她们一块吃。在离开他们后我问雨青：“你为什么要说谎？”其实我是想和他们一块儿吃晚餐的，但我怎好意思开口。雨青回答我说：“女士要矜持，怎么能被约就答应？我要学你一样懂得拒绝。”好吧，丫头你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