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嘉阳篇——触动（1/1）

一曲《思念是一种病》结束之后我和小玉离开舞池回到场外。自从嗨曲开场后音乐声被调的更大，嘈杂的音乐声中我听不太清小玉在说什么，索性我们不再聊天找了个位置倚着窗台看赵矩他们跳舞。有了美女的陪伴时间没有原来那没无聊了，虽然我们默然不语。至此我相信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道理了。在这一段时间里我心里想的是陈婧在做什么？她是否已经回到家里，坐在餐桌上等待妈妈端上一盘又一盘的拿手菜呢？陪在我身边的是小玉，但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孩，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负罪感的。

舞会持续到接近九点才散场，据说这已经是汀芷学姐能够为我们争取到的最晚时间了。散场后我和矩哥还有顾立为首的几个兄弟留下来收拾残局，负责整理舞台和比较重的物品。一些女孩子与汀芷学姐留下来打扫房间。狂欢过后留下的是“一地鸡毛”，此时的落寞和彼时的喧嚣强烈的对比让我颇感不适。真想知道《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聚会后收拾残局的人是否有像我一样的感受。

在寝室过度过一夜后我早上起床收拾东西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当一切都安静下来，身边所有的人事都与我无关，烦恼的情绪又重新占据了主位。一路上脑袋里装的都是陈婧。虽然知道追求女孩子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像陈婧这样内向的女孩子应该会更困难一些吧。被拒绝仍使我心里隐隐作痛。我是喜欢上了自己臆想出来的那个女孩还是喜欢真实的陈婧？矩哥说的不无道理。我贸然的邀请是否有些唐突？思绪犹如一团乱麻纠缠不清。

下车后行于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我暂时将烦恼抛之脑后。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好亲切，就连路边的野花都美的醉人，离开这里后再归来才觉得路边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而陌生，我从未关注过它们，但它们一直都在身边。人最容易忽略的往往是守候在自己身边的美好。推门进院，家里的一花一木都与十日之前别无二致，只是家中无人。我开锁将书包放在屋中走到院子里，学着儿时的样子仰躺在院子里的花墙上晒太阳，背上传来了热灸一样的感觉。阳光暖暖的晒在身上感觉舒适惬意，但背后的石台却不再适合我全身躺在上面。用儿时的视角仰望，发现成长并未带来幻想中的接近感。距离似乎未曾改变，蓝天依在，苍穹之下的一切却以时过境迁。不觉淡淡的伤感浮上心头，你在望什么，在寻觅什么，是蓝天白云，还是遥远却似幻似真的片段？为何反复咀嚼幸福尝到的却是忧伤？

不知何时睡去的我被叫醒，耳边传来“舅舅、舅舅！”我眼前是一片澄亮的红色，是太阳照在眼睑（眼皮）上再映入视网膜的光，我喜欢这感觉，但我不喜欢此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暗淡的世界。我睁开眼，眼前的世界像是调低了亮度的电视屏幕，一切都暗暗的。一个顶着西瓜皮头形的小宝贝儿对着我笑，我一把把他揽到怀里，他咯咯的笑，看起来开心极了。孩子真容易满足，一个拥抱就可以这般的喜悦。妈妈嗔怪我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解释说我有钥匙哪有必要打电话。我抱着外甥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他不停的笑。在我们玩耍时花花不知何时钻进了家门。花花是我们家的狗，一只京巴和不知什么狗狗的串串。那只京巴也是我们家的狗狗，花花的妈妈，不过已经因误食鼠药没了好些年了。它摇着尾巴在我身边转圈，仰头看着宝宝。小家伙看着我妈妈指着花花说：“小狗你看，姥姥。”妈妈无奈的说：“应该说姥姥你看小狗。”我抿着嘴笑。宝宝转着眼睛思考，但好像没弄懂两句话的区别又来了一句：“小狗你看，姥姥。花花回来了。”妈妈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说：“好好和舅舅玩，姥姥去做饭，不许摸小狗啊！”妈妈提醒到。我放下他，带着他在院子里玩。小孩子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我一溜号的时间他居然蹲在地上玩起了虫子。我走过去蹲到他面前问：“宝宝，你在做什么呀。”他说：“玩虫虫。”我说：“你不放它走，它妈妈会生气的。”他抬头看着我，好像有些紧张。我说：“放它走吧，舅舅带你进屋噢。”小孩子真是天真的可爱，他可能认为小虫子的妈妈生气和他的妈妈生气一样的可怕。

晚饭妈妈做了好多我爱吃的东西，她拿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宝宝吃饭，从小嘴里流出来的汤汁被她用挂在宝宝脖子上的吃水兜擦干净。那小子就乖乖的坐在桌边一面看电视中播放的动画片一面吃饭。我对妈妈说：“宝宝都多大了你还这么一口一口的喂饭吃，应该让他学着自己使用餐具了。”我妈说：“你都五六岁了我还追着喂呢，那时候你吃饭可没宝宝这么省劲，一边吃一边跑着玩呀，一顿饭不吃出半小时饭碗都见不到底。什么年纪就要享受什么年纪的快乐你不懂。”我无语。手机震动起来，我接电话。“是高中同学约我明天出去玩。”我对妈妈说。她满脸舍不得的表情说：“在家睡一宿就走啊？”我说：“我都答应人家了呀。”我爸说：“孩子大了，让他玩去吧。”我转身看向老爸问：“爸你追我妈的时候有没有被拒绝过呀？”我似乎感受到了妈妈从我身边散发出来的小宇宙，好似只要老爸说错一个字就会受她一套“钻石星辰拳”一样。老爸假装没看见回话说：“当然被拒过，而且不止一次。你老爸我可是追你妈从小追到大呀。”我惊讶道：“老爸你好早熟啊！”我妈说：“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老爸摆摆手示意老妈别插话。“你妈小的时候被好多男孩追过，一家女百家求嘛。不过所有的竞争对手都被你老爸我一一斩落马下！”老爸拍着胸脯很自豪的在儿子面前炫耀自己的光荣战绩。我露出崇拜的目光。心想我也要和老爸一样威武，我冉嘉阳喜欢的白菜怎能被猪抢走！我回学校一定要努力把陈婧追到手！老爸等着对儿子吹嘘的一天应该不下十九年了，因为我都已经十九岁了。妈妈一脸的不屑，但我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得出幸福也看得出得意。我问爸爸：“爸你是怎么追的我妈呀，跟我说说呗。”宝宝回头问：“姥爷你为啥追姥姥呀？”这小宝贝天然呆的表情弄得老爸哭笑不得。妈妈刮了一下宝宝的小鼻子说：“小孩子别瞎问。”但爸爸很郑重的回答宝宝说：“因为她是你姥姥。”妈妈显然是没想到爸爸会这么说，看向爸爸的眼神难以形容的柔软，然后伸手推了爸爸一下。爸爸举起酒杯哈哈两声一饮而尽。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妈妈害羞的样子，看来女人无论多大年纪都抵不住甜言蜜语。我抱起宝宝说：“宝宝吃饱没？舅舅带你去玩游戏。”听到玩游戏哪有不饱的道理，宝宝两手一伸要我抱。我顺势抱起宝宝就回屋了。就这样本周的生活费加了几百块钱。这几百对于当时我出去玩来说已经是相当够用了，何况我手里还有一些私房钱。

第二天天气没有前一天好，阴云密布但好在没有下雨。我赶在没有下雨前辞别父母，背起书包亲了宝宝一口向他们挥手告别。临行前妈妈嘱咐我不许喝酒、不许打架、不许干坏事儿。后两样是我小时候出门的标配，如今又多了一样。

报到的那次离家为何那般悲伤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次离开与上次间隔不过十日，但心情却大相径庭。我是该庆幸我是一个容易适应的人呢，还是该悲哀我的没心没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