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嘉阳篇——再见(1/1)
我选择了四人寝,被分配到了五号楼四三八门牌。“我是三八”!一开始我对这个寝室是拒绝的,但卷发的学姐一面捏着她头上的淡粉色小蝴蝶发卡,大眼睛上的睫毛呼扇呼扇的对着我老妈,一面鼓吹这个寝室是最好的选择,一面用手指点着位置。她是这样描述的:这个寝室正对楼道,现在天气多热呀,开门就能透气,空气对流很舒服的。其他寝室都要敲开对面寝室的门才能形成空气对流。我们寝室比其他寝室多一组暖气,就是因为我们寝室是左楼与右楼的分界处,两个楼的暖气管道都是从我们这个屋分出去的,冬天的时候一定很暖和。再有就是我们寝室比别的寝室要宽一些空间更大。句句切中要害呀,我爸我妈就这样被俘虏了。我想说学姐老师让你来迎新生是明智的选择。什么样的寝室都能被你夸上天。你这样的人才以后如果出去卖保健品老头老太太得把家底都换成你们的产品。学姐看我爸妈的表情很满意,都不征求我意见了。直接回身小手向“5438”寝室的方向一扇很得意的叫了句:“苦力,上!”葛优躺的大哥已经坐了起来,但现在正直勾勾的盯着卷发学姐出神呢。此时她是转过脸的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她的脸是否红了,但从她下一句话的语气貌似能听出来她是有些害羞的。她羞恼的踢了一下葛优躺大哥的椅子腿,拧巴着说了句:“你快去!”这大哥才惊醒过来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起身噢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拽起校服上衣,冲我说了句:“走学弟跟哥来。家属留下一个拿好证件和钱领钥匙交学费办理入学手续,等我们认门回来直接去签字。叔叔东西给我,我帮您拿着。”他走到我爸身边说。此时我爸我妈的神情才从恍惚中稳定下来。我爸还在客气,他已经抢过我爸手里的包向我一努嘴示意开路。我背着书包手里提着老妈和我姐准备的水果、干粮等一应物品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姐夫也是拿着我一整套的电脑设备与我姐一块儿跟过来。我问:“学哥你叫什么呀,那学姐怎么叫你苦力呀?”那学哥低头叹口气说:“我姓顾,单名立字。三十而立的立,无奈名字谐音就变成苦力了。”我竟无言对。只好打岔说:“我们把行李放好就回来吗?”这位苦力哥说:“是的,汀芷应该是带着叔叔阿姨去交学杂费了。我们放好行李,回来正好和他们汇合办理余下的手续。”“汀芷”应该说的是那个卷发的学姐吧。个子不高,眉眼弯弯,脸蛋略带婴儿肥,短卷发上别着一个淡粉色蝴蝶发卡看起来很俏皮的样子,与她的性格很相符。汀芷这名字很诗意呀,滩涂上绽开着香气袭人的小花。自带图像的名字,赞一个!
我的寝室楼距离大门口不算远,从校区正门(也就是南门)进入左边是停车场,右边是迎新区域。我们是继续向右走的,上了一条小路,小路右侧是一小片修剪的很精致的花园,里面有假山、八角凉亭、回廊、仿真梅花鹿在假山旁觅食,丹顶鹤昂首振翅。当然花园中少不了花卉还有长得很拧巴的,我跟本叫不上名字的树,最贴心的是每一棵树上都有个标签,可能是他们的“身份证”,可惜由于树下光线较暗我看不清楚,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要来转转。向前行约近百米的样子我看到了一座大树掩映下的三层小楼。苦力哥介绍给我说:“这是我们的电气实验楼,以后电路实训会在这里进行。”左转看到了几栋粉色的学生公寓成l形排列,正对面是八个篮球场和l的短边,靠右面是我们的寝室楼。我住在l长边的中间位置东西朝向。球场的左侧是一整排超级高大的杨树,微风拂过枝叶轻摆,斑驳的树影下一个姑娘、一只拉布拉多犬。浅奶酪色的拉布拉多叼着一个飞盘围着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摇尾打转,女孩子轻旋身姿,裙摆打着旋荡起,如瀑的黑色长发随之舞动,一缕青丝遮住了面颊,她抬起右手曲起无名指从眉心缕起贴在脸上的几根发丝别向了耳后。浅笑嫣然,一人一狗,四目相接,她俯身低头,它侧身昂首。真希望我的大脑能像摄像机一样记录这瞬间永远珍藏。姐姐冷不防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大声叫我的名字吓了我一跳问道:“嘉阳!干嘛呢,看人家姑娘那么出神?小心被人发现把你当色狼。”话音还没落她就笑着转身扬长而去。丢下我红着脸正好瞥见一脸“我懂你”表情的姐夫。如果此时有动画特效我的脸一定是从下巴开始红到头顶然后顺着耳朵和鼻孔呲出蒸汽的那种。我撒丫子跑着跟上苦力大哥。刚到寝室门是锁着的,开门后发现有一个靠窗的床位已经收拾停当。有人比我到的还早?有意思。寝室**有四张床,床的结构为上面床铺,下面电脑桌和衣柜。从门到窗顺向两侧各两张,脚对脚,中间是向上的梯子。他占的是右侧靠窗的床位,我则选择了左侧靠窗的那张。放置好行李,我们就下楼和我父母汇合。
办理入学的手续反锁但效率真的高,给我们学校点赞。我们学校实训楼一楼东侧专门腾空来做入学手续办理的临时办公地点,每个新生有两个学哥或学姐接待,一个带领家属办理手续交费,另一个则引领新生到选定的寝室送行李。苦力哥送我到实训楼与父母汇合后就去接待其他新生了,我们互留了手机号,相约有时间联系。在后来的交流中我得知苦力哥也是我们系的,系纪检部副部长。他不是学计算机的而是学供电专业的,在我们上一届的供电实践班。汀芷学姐姓袭,是我们系学生会文艺部的,和我一样计算机专业。
爸、妈、姐姐、姐夫帮我收拾完床铺,买好零碎的小件物品后准备带我去吃午饭。我说我折腾累了吃不下,其实我是想抽出时间和他们聊会儿天的。但爸、妈坚持要走,我只得陪他们去停车场。在此前后爸、妈出奇的沉默,倒是姐姐在车启动后捏着我的脸哭花了眼线。被姐夫取笑说:“早上谁那么硬气来着,说好的不哭呢?”顺手把姐姐身前的手扣打开抽出面纸来塞进她的左手。我弯着腰伏在车副驾窗前被姐姐捏着脸,好累呀,腰不自主的开始发抖。姐姐可能是看出我挺不住了,收回夏日中还冰凉的右手。她一面用纸巾沾眼泪,一面叮嘱我要好好吃饭,早睡早起。平时这都是妈说的,但今天一反常态,我不敢向后车窗看,怕我会控制不住情绪。姐姐一哭已经弄的我差点和她相拥而泣了。我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腰,也仰头向上控制了一下情绪,避免有不争气的有东西滑落脸颊。回身时笑着挥手嘱咐他们路上小心。车轮转动,加油,升窗,白色的小轿车驶向了校门,我也一路追着向校门走去,直到它隐没于街角。我此时的心情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终日向往自由,不愿被束缚,努力的飞向更高的天空。当得到“自由”时却发现,那风筝线不是束缚而是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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