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皇登基（1/2）

连日的雪，将长安城装点得圣洁瑰丽。而今年的除夕也是格外的热闹，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在京城第一酒楼的高处，这一夜长安城万家灯火，大街小巷都挤满了欢心笑脸的人们。一簇簇华美的烟花绽放在城墙上空，无不炫耀着大魏的繁盛。

薛岳泽推着坐在轮椅里手握暖炉的沐若雪，走在繁荣的街道里，周围的人被这一对倾城玉颜的璧人深深吸引着。

当他们路过一个很热闹的灯笼铺的时候，薛岳泽突然停了下来，嘴角漾着浅笑，他顺手拿起一个红色的灯笼，递到沐若雪眼前。

“不想要一个吗？”

沐若雪抬起眸子冷冷地瞥了一眼薛岳泽手里的孔明灯，鲜艳的红色无情地灼烧着她的双眼，苍白的手指也在不断地收紧。

见她不语，薛岳泽眉眼一勾，嘴角带笑。

“本侯倒是忘了，如今的顾小姐可能不需要了。”

他的“顾”说字的轻蔑，薛岳泽话里的意思，沐若雪自然是心知肚明。

在大魏，人们相信孔明灯不但可以庆祝节日，寓意吉祥，更重要的是它可以为家人祈福。以前每年的除夕她都会偷偷跑出侯府，站在城墙的最高处放飞一盏这样温馨明亮的孔明灯。

双手合十，闭眼虔诚。

只是今年，一切都变了。她没有家人了。沐若雪已经死了，他们亲手把她杀了。现在活着的人是背负着屈辱和仇恨的顾清歌，一个和沐若雪一样，被命运选中的不幸女子。

墨眸里一片寒凉，沐若雪抬眸看向薛岳泽，嘴角也噙着妖冶的笑，“侯爷说的没错，清歌的确是不需要，也不想要。”

“既然如此，那本侯就只能请顾小姐赏个脸，陪本侯到城墙上为本侯的母亲祈福了。”

沐若雪低眉，微微行礼，“能为夫人祈福，清歌荣幸之至。”

长安今晚也有一轮皎白如玉的明月，城楼上的一座一站的两个人，对着满天的灯火辉煌，各怀心事。风轻轻卷起薛岳泽手中的孔明灯，摇曳的小亮点渐渐飞向了皓月，飞出长安。

薛岳泽恍然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她那般清冷地坐在那里，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远方，眼里倒映着漫天的红光，熠熠生辉。

于沐若雪而言，这里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以前的每一年她都会像现在这样注视着自己放飞的孔明灯，只是这一次，万千红光，偏偏没了她那一束的温暖。

她犹记十五岁那年的除夕夜，她独自在城楼上点灯祈愿，听到背后有响声，才发现是沐府的另外两位小姐带着一行下人出现了，他们冷嘲热讽，还诬陷她因为想嫁人了，就偷偷一个人来这里许愿。

他们将她的孔明灯熄灭了，丢下城楼，还推了她一把，那么大力，那么猝不及防，她整个人都在向下倾倒。

沐之蕊和沐之柔被吓得花容失色，下人们也都僵立在原地，没有一个人对即将发生的事故有任何举动，只有不知何时才出现的沐谦诚在时空静止的刹那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那时候的沐谦诚只有十二岁，在他费力地抓紧沐若雪手臂的时候，没多久，额头上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身体也在沿着城墙向下坠去，可他抓紧她的力道却没有松减一分。

明月映在她的眼里，倒映在他的眸中。漫天的星辰和绽放的烟火在沐谦诚的头顶闪耀，他就一直一直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臂，不曾松懈一分一毫。

“抓紧，别放手。”

“本侯见顾小姐这般，莫非是想起旧人了？”

沐若雪冷若冰霜的眸子闪着杀气。

“侯爷多虑了，仇人而已。”

“顾小姐的话，本侯当然是信得，不过，本侯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不安心。”

薛岳泽的双手撑在轮椅的把手上，低头倾身，嘴角含笑地看着眼前沐若雪倾城的小脸，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极尽风情妩媚。

“为了让侯爷宽心，我顾清歌今夜愿指月为誓，我生若一日，对伯阳侯府的讨伐便有一日，一日不死，讨伐不止。此恨蚀骨，至死方休。”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两双眼眸，在浩瀚的夜空和红色烛光的照耀下，对视着。一个风华，一个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