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2）

我们回到上海之后，我没有立即去公司向江宇报到，反正我当初向他辞职，他说准我无限期长假，此时不擅加利用一下他对我的一点友谊之情更待何时？

顾青雨依然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出门跑步，我希望自己也会像跑步一样成为她的一种习惯，在她的生活里变得顺理成章。我只是不知道在上海的街道上是怎样狂奔的。我问她在跑去哪里，她诧异的望着我说：“附近有早上五点钟开门的健身馆，很多没有地方可以晨跑的人都在那里健身，我来的第一天就在网上预约了的。”

“看来我完全不需要操心你在上海会不习惯。”

“这些事情不用你来操心，我会把自己安排得很好。”

她确实把自己安排得很好，顺便把我的生活也一同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她跑完步回来会带上小区门口餐馆的早餐，油条包子什么的。等我们吃完早餐她把房间整理一遍，一边收拾一边说：“要是你没有意见，我把阳台用来摆我的画架和工具了，秦夏让我一个月至少画两幅画给她，她想帮我挣点生活费。”

“我不想你画画是为了生活费，你对生活要求这么低，我的薪水养活你没有问题。”

“那样我会没有安全感。”

“那你会出去找工作吗？你以前可是建筑群改造最优秀的策划人。”

“不，我现在不想策划任何事，只想守在家里。”

她上午会在手机上逛超市，买回一天的食物。她居然学会了做饭，我喜欢吃的小菜她都能熟练地弄给我吃。我问她为什么会学做饭，她说因为习惯会变，以前觉得洗手做汤羹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再好的手艺也好不过专业人士，读书时代有学校食堂帮她安排一日三餐，工作后自己在外边安排好一天两顿，她说自己只要会做早餐已经很好。现在觉得做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家常口味才能使人有归宿感。

我喜欢吃的蕃茄牛腩汤，是顾青雨的拿手好菜。她说她第一个学的菜式就是这个，因为她说下馆子很难吃到没有加调料的蕃茄汤，她不喜欢裹着蕃茄酱的牛腩。但我知道，她学做这道菜的时候一定也会想到我，心里被一股甜蜜满满占据。

我们的未来就在这样半度假式的平凡生活里展开，我每天游手好闲不做家务，只看看闲书，饿了顾青雨会做一桌丰盛的菜给我，累了顾青雨会陪着我一起躺在床上谈天说地。她比较忙碌，晨跑，做饭，收拾屋子，画画。除了画画，我成了她生活的中心，她做一切事情都以我的需求为先，难道这就是她还我的方式？

那好吧，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委屈求全。对她呼来喝去，从不怜香惜玉。既然这样就能满足彼此心里的空虚，我们何苦要再挣扎。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问她：“你对现在生活是否厌倦？”

“她说，游戏不是才刚刚开始吗？”她原来知道我对她的一切恶念。

我竟无言以对了。

当我和她谈话不愉快的时候，我们会很有默契地闭上嘴各自去各自的空间，她去阳台画画，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我则进书房关上房门，装作可以静下心来看任何一本书籍。实际上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知道她也经常把画纸揉碎扔在垃圾篓里。直到我们一方愿意屈身惜和去和对方说话，另一方会装着若无其事的停下手里的事情配合着重归于好。

好日子没过多久，江宇电话打来说是有紧急的项目必须要我回公司上班。

上班头一天晚上，顾青雨对我说，“我知道你过不惯清闲懒散的生活，去上班也好，不用每天在家里无所适从的。”

“我没有无所适从，我甚至愿意就这样天荒地老。”

“但是生活没有那么多童话，特别是在上海，你不拼很快便有人替代你，而你不想被替代。”

“是的，我喜欢这份工作，在江宇的公司我感觉自己被需要，我可以在这份工作中找到存在感，而且好像只有工作是我完全可以控制局面的事情。”我承认需要工作。

顾青雨帮我挑好一早要穿的衣服，烫得平整如新挂回到衣橱里。她说：“上班的时候穿戴整齐会给人一种可以依赖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从凌乱不堪的记忆中走出来，被现实生活里的温暖甜蜜包围得紧紧的，我无睱去想今天以前的事情，它们慢慢淡出我的生活。

回到公司江宇扔了一大叠文件给我，他问我回来休息一下没有？我问我如果想休息一天你给不给我时间啊江总，他说你休息了几个星期了还想休息，快成懒汉了。我说那客气个啥，别装着关心员工的慈善嘴脸，暗地里一派资本家的作风。他拍拍我的肩说行啊，出去转了圈越发毒舌了。

江宇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但绝对不是纨绔子弟。他的敬业和勤奋有时候让我都自叹不如。大家只谈论他在生意场上狠绝，忽略了他对待工作的严谨，这是正常的，人们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把他看成一个狠角色富二代才能安慰自己的无能。

新接手的业务是二线城市的工业废气整治工程，对方要求在不破坏生产力的基础上响应国家的环保政策，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工程部的负责人对我说：“要达到各项环保指标又不影响正常生产那简直是天方夜谈，现在许多城市和地区为了做好环保，基本已经放弃了引进有污染的工厂了。”

“但我们做环保工程意义不是让所有有污染的企业工厂一并消失，我们存在的价值正是解决这一难题，对不对？别抱怨了，整理资料给出方案，哪怕是减轻污染的方案也得做。”我对工程部的人说着，他们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对目前的现状也表示很无奈。

江宇中午的时候让我去他的办公室，我以为有重要的事情，没料到一进去他就一脸揶揄地问我：“生理问题有没有得到解决？我每次让你和我一起去交女朋友的时候你都一本正经的，这下憋了几年去哪里彻底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