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555.孝顺老人，我们各尽各的心（2/2）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工地上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秦皓然答应我第二天一大早去。

第二天我们坐着车都去了，阳阳也跟着去了。青青将车停在大路上，秦皓然也尾随着停了下来。我们下车顺着一条俩米多宽的巷子往里走，走了大约一百多米的样子，是一个大杂院，里面住了好几户人家。当时时间还早，院子里很冷清，淮路领着我们径直推开西边那扇门。刚进门，屋子里一股腥臭味，熏得我差点反胃。阳阳忍不住掩上鼻子。屋子里光线昏暗，淮路随手拉开了灯。桌子上是没有洗的碗筷，肮脏破旧的菜罩里放着半碗乌黑的咸菜。

我问道：“人都哪里去了？”

淮路说：“娘在里面屋子里，四哥可能也在里面。”

里面屋子很小，也就六、七个平方的样子。老太太躺在靠墙放着的一张单人床上，闭着眼睛，一头白发乱糟糟的，嘴角淌着黏液，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嘴微微张着，已经包不住满嘴的假牙。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个人要受多少罪，才能把自己熬成这个样子？

我心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哽咽着问道：“人都哪里去了？妈已经这样了，他们也不知道身边守着人吗？”

淮路解释说：“四哥可能买菜去了。”

我问道：“小朱呢？不是掏钱让小朱伺候的吗？怎么身边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淮路给他娘掖了掖被子，招呼我们出去，说：“路远，你看也看了，心意也算是尽到了。你也不必要伤心，人老了总是要走这一步的。人这一辈子，该享多少福，该受多大罪，都是自己修来的，谁也替不了谁。有人种花，有人种刺，结局自然不一样。一会四哥回来，一些抱怨的话你也不要讲。孝顺老人，我们各尽各的心，谁也代表不了别人。”

淮路的一席话说的很冷静，没有什么感情的波动。我惊讶地看着淮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冷漠。

老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神仙也救不活她了。

秦皓然问道：“老太太这样了，也没有人送她去医院？”

淮路苦笑道：“秦总，这个家我做不了主，都是他们说了算。如果我强行将娘送到医院里，医疗费不是问题，就怕万一有个好歹，我和青青脱不了干系。我受点冤屈没有什么，我不能让青青也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就随他们吧，娘没了，我和他们也就一了百了了。”

阳阳哭了，央求说：“爸爸，奶奶太可怜了，将奶奶接回家吧。”阳阳站在床头，掏出一包纸巾，替老太太擦着嘴角的黏液。

淮路也红了眼睛：“阳阳，不是爸爸心狠不愿意接奶奶，实在是爸爸无能为力。”淮路让阳阳陪着奶奶，然后领着我们来到院子里。院子里是各家的简易厨房，有人忙着在厨房里做饭。看我们站在外面，有好客的给我们端来几个矮凳，招呼着问道：“你们是这个家的什么人？”

淮路忙接过矮凳，说着谢谢，一面回答说：“我是老太太的儿子。”

那个人提高声音问道：“你是老六？”

淮路点头说：“对，我是老六。请问一下，您知道我四哥哪里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