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时日无多的如帆（2/2）

“你们先回去吧。”江南对身后的人说，她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莫安和如帆两个人的神情怪怪的，交谈并不和谐，可看样子两个人应该认识很久，最后莫安好像生气了一把推开如帆钻进了巷子。

莫安的手劲很大，如帆被推倒在地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江南上前看到如帆已经肿起来的脚踝，“那边有个医馆，去看看吧。”

如帆一见到是江南，立刻要行礼江南赶紧制止他，“行了行了，你主子若是有你一半礼貌都不会被人讨厌，快去！”

如帆脸色苍白，身体消瘦，好像健康状态并不好，如帆进了医馆好一会儿才出来。

江南看着他抱起来的脚踩确认他没什么事了，“你和莫安认识吗？”

如帆一听莫安的名字眼神慌乱，并不回答，江南心中怀疑，可是就莫安的性子不可能背叛邵轲宇的，“我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你们应该不止认识吧。”

“三小姐的好意如帆心领了，没什么事如帆先回去了。”

“站住！”江南这好奇心真真的让她难受啊，“你若不说，我就去找莫安！”

如帆赶紧摆手，眼神里有些乞求地抓住江南的衣摆，“三小姐千万不要，千万不能找莫安。”

看他那表情，江南对这两个人就更感兴趣了，“我不找，你总要给我说清楚吧。”

如帆放开江南的衣摆，眼神瞟向地面，好像是犯了大错一半，“我们都是下人，从出生就被人贩子劫走，到了七八岁就被卖到有钱人家，就这么认识的。”

江南才不信如帆和莫安就这等交情，“你若不说实话我还是会找莫安，到时候……”

如帆急了，“三小姐！”

江南却一脸“还不说实话”的表情看着如帆，如帆微微皱眉看了看手里的药方，眼神里有些什么东西突然坚定下来，“三小姐不怕这些东西污了耳朵的话，如帆就讲给您听。”

江南点点头被如帆带到旁边的铺子坐下，如帆给江南要了碗茶，“三小姐喝。”

江南真的觉得这个如帆不该待在徐子康那种人府上，彬彬有礼，相貌又不差，“行了，你也坐下说吧。”

如帆坐下，将两包药和药方压在石头下面，“莫安和我是从小的玩伴，我们是一起被人贩子劫走的，听说，我们父母是邻居。”

如帆的声音轻轻的，就好像老折子戏温言软语的，娓娓道来的感觉好极了，“后来我们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乌镇，莫安性子精很快就被邵家的人带走了，本来我想跟着一起的，谁知徐家的掌柜要了我，硬生生将我们拆开了。”

“不过，好在那个时候我们掌柜和邵掌柜关系很好，时不时和莫安也能见上面。”

说到这，如帆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变得很苦，“三小姐，接下来的事真的污耳朵，您真的要听？”

“说吧，能有什么难听的？”

“三小姐可知断袖？”

江南没有说话，但她多多少少猜得出来，毕竟闺房之中这类话题还是不少的。

“我喜欢莫安，这是分开之后才知道的，看着他和邵掌柜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我心里不舒服！我觉得我的东西丢了，而且我没有能力拿回来。”

“后来，莫安被邵掌柜送去学武，我们很久都见不上一面，我就跑到他学武的地方找他，我告诉他我想和他远走高飞，反正我们走了没人找得到。”

如帆抬起头又笑了，笑得很干净，“您知道莫安跟我说什么吗？他什么也没说，抬手就把我打了，我知道我们完了。”

“可我从来不后悔告诉他，因为不说我早晚憋死。”说到这儿，如帆眼角滑下一滴泪，他擦了擦又笑了，“后来两个主子关系很不好，我想见他又怕他被邵掌柜误会，便只能找各种借口让别人约他出来。所以，就有了三小姐今日看到的。”

“莫安见是我，话都没说几句就走了，他从来不吝啬嘲讽我，反正我活该。”

如帆也许是说完了，低下头缓解难受。江南看着他，心里隐隐地有些疼，这样一个干净的人，怎么就，就栽在奇怪的感情里呢？

她想起那个时候她逼着邵轲宇说喜欢，大概他心里比她还难受吧……

“其实你可以骗我的。”江南面露不忍，这事情每说一遍就像是将身上的疤划开再捅一次，又有谁愿意说呢？

“如果我不说，莫安一定不会说，那我这一辈子在这世上便什么都没留下。”如帆摸了摸长板登上药包，“我时日无多，和莫安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也好，便让他平平凡凡的吧。”

江南一惊，“时日无多？你怎么了？”

如帆摇摇头，对着江南的好意又是一笑，“没办法了，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