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先生的心事（1/2）

04 先生的心事

江南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中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昨日先生说好不来叫门的，怎的这般吵闹？

拉开帘子，宁彦归正在装书本，看那样子生怕江南听不见一样，“我听见了，你还是轻点吧，别把书本砸坏了。”江南清晨醒来嗓子有些哑，清了清也没见好转。

“听着还以为进了男人似的。”

“是吗，那晚上小心点，我可没你漂亮！”江南一句怼回去，宁彦归正要吵，门外催促的声音越来越急，她白了江南一眼就出去了。

江南看着宁彦归穿上书院分发的雪白雪白的衣服，高高挽起的发髻干净利落，有一种难以用言语说出的舒服感。“真想换上……”

这么一想就抵挡不住诱惑了，从分发的箱子里拿出衣服，一件浅蓝色的，一件白色的，还有一件深灰色的。款式差不多，就颜色不一样，江南拿出白色的那件换上。

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江南傻傻的笑了，“就算没有宁彦归好看，也不赖嘛。”

紧接着江南遇上了世纪难题，从来就没扎过头发，这下可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披着吧。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谁啊？”江南这个样子总不方便见人的，“我，夏苓。”

这熟悉的声音让江南看到了希望，偷偷伸出脑袋开了门，“先生……”

“你二哥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夏苓站在门口，本无进去的意思。

“先生，我不会扎头发，能不能帮我啊？”江南的嗓子仍旧那个样子，可能需要好好咳一咳。

夏苓一脸难以置信，“不是，你让我帮你扎头发？”江南也是一脸难色，“先生也不会？”夏苓摇头，“到不是不会，只是……”

“别只是了，就这么办！”江南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便走了出来递给夏苓一把梳子，“里面毕竟不止我一个人住，先生就不要进去了，就在这里梳吧。”江南一屁股坐到院子里石桌的凳子上。

夏苓愣了愣，是啊，她还是个孩子，怎会知道婚俗呢？

在乌镇，男人帮你绾了青丝，便是答应了婚姻嫁娶，此生便不能再为别人挽起头发，无论是小妾还是续弦都不可以。所以乌镇流传着一句话“青丝只为糟糠挽，一生无悔到白头。”

夏苓这一辈子都记得这天清晨，江南坐在他面前，长长的头发像瀑布一样，阳光星星点点的照在她身上，美得不像话。夏苓挑起她的长发，一点一点挽上头顶，生怕弄疼了她。

两年前，夏苓远远的看到山峰上坐着一个弹琴的女子，琴声悠扬轻快，满是山林的味道。那个时候夏苓就对自己说，这女子或许就是自己一直以来寻找的愿意倾心的人。但谁知命运弄人，江南成了自己的学生……他知道便是这一生都无望了。

“好了。”夏苓把发带系好便递给江南，“真好。”江南摸了摸觉得很不错。

夏苓看着她那样子默然地笑了，原来岁月静好是这般的。“你还是自己学着梳梳吧，别总让别人给你梳。”江南歉意一笑，“知道啦，先生这是在教导我吗？”

夏苓知道这姑娘是在嘲讽自己，可就是觉得这样很好，很自在。

黎荣早早就起来了，洗漱休整一番之后就在院子中舞起了剑。对于一个官宦世家的长子来说，武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毕竟身居高位便是一句话也能翻云覆雨。

可黎荣就是喜欢，从将将懂事便开始习武，不久之后黎荣的父亲便为他找了一个师父，本意只是有自保的能力，谁知越钻研越深陷，最后连带着师父都自愧不如，后来父亲觉得事情不对，便禁止黎荣继续练武……

“黎兄好功夫啊！”邵轲宇随意的穿着纱衣，衣带也不系，就那么敞着。

黎荣看他一眼，停了下来，“邵兄还是快快穿好衣服吧。”邵轲宇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脸无辜，“都是男人，又不是看不得。你可不要觊觎我的美色就好。”

黎荣红了脸，“你……滚啊！”

邵轲宇一笑也不再逗他回了屋。

没一会儿，邵轲宇就出来了，一身灰色的衣服显得他很白。黎荣看着他总觉得这是个姑娘，好在邵轲宇长得高，不至于认错。

“为何不穿那件白的？”黎荣觉得今天大家都穿了白色，而且，邵轲宇穿白色应该更好看吧。

“已经长了一张小白脸，难道还要穿白衣坐实小白脸的名号？”邵轲宇到是不避讳，有什么说什么。

黎荣觉得好笑，“你对自己认识得很深刻嘛。”邵轲宇见他笑得不那么善意，咬牙切齿的说，“你笑什么！”

黎荣还是笑，“没笑你。”

邵轲宇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他认为自己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于是回屋拿上一盒墨汁，大叫一声“黎荣！”，黎荣转过身，邵轲宇对着他的白衣一挤，一盒墨汁就如墨花一般“绽放”在黎荣雪白的衣服上。

黎荣想躲的时候，墨汁已经在上面了，“你！幼不幼稚啊！”邵轲宇嘿嘿一笑，“看我多好，就只是脏了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