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梦魇，她和他之间（1/2）

及笄宴的意义与生辰宴相比，又是有所不同的，因为及笄的日子对于女子来说是可以说是极其重要的日子了，因为及笄就意味着小女儿已经长成，可以将留了十三年的稚女刘海儿梳起，从此踏入少女的时代。也意味着，从这一日起，这位女子已经可以谈婚论嫁了。是以一般的望族贵女都是一过完及笄这一年的生辰，家中就会开始经常有媒婆或者是早已在暗中注意着的夫人们光顾不停。

虽是大年初一，按理对于主人来说不宜宴请外客，对于他人来说也是不易出门赴宴，但是这可是杨以晴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及笄宴，必须得开！

曾氏和苏湘湘是卯足了劲了，准备给她好好操办一场大型宴会，请帖也早已经发了出去了，准备宴请所有和杨以晴交好的女孩以及所有和敬国公府交好的人家。

“小姐，生辰快乐，做个好梦。”

天蓝为沐浴后涂抹梅花沉香香膏的杨以晴绞干了头发，用桃木梳来来回回通了好几遍。

扶着杨以晴躺下后，天蓝又摸了摸窝在床尾竹窝狐狸皮中的小红豆，放下了床头的半块锦帐子，熄了内屋的蜡烛，轻手轻脚的关门出了外屋。

大年三十守夜得熬到子时，加上和杨以诺几个闹腾着玩了一通花火棒，杨以晴早已是略感疲倦，只是当时有那股兴奋劲儿撑着她才觉得不困，这会儿一沾到了枕头，立时就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娇娇，生辰快乐。”

笑着说着话的妇人头上戴着五福抹额，五十多岁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眼角嘴角的皱纹和斑白的发丝镌刻着她所经历的风霜岁月，被病痛折磨许久而渐渐失去光泽的眼今日却是炯炯有神，因为生病而虚弱不已几乎不能爬起床的身子，今日却是充满了力气。

曾氏靠在杨以晴和杨以昣合力亲手绣制的大引枕上，干瘦的左手抓着杨以晴嫩白的小手，右手从枕头下面摸索出来了一个坠蓝宝石的红缨银纸梅花长命锁，带着病气的脸上是慈爱疼宠的笑容。

“娇娇，这是你父亲和你母亲在你出生那年设计打制的，就等着你及笄的时候给你戴在脖子上呢！来，拿好了！”曾氏颤颤巍巍地将那只长命锁塞到了杨以晴的手中，握了握包裹住长命锁的她的手。

“不能亲手为你戴上，不能亲眼看着你将刘海梳起，应该会是廷儿和湘湘最大的遗憾之一了吧。”曾氏眼角渗出了泪水，心中涩涩得酸痛着，却还是用笑脸对着面前的孙女，她最疼爱最舍不下的孙女，她最爱的儿子和媳妇为她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另外一个遗憾，应该就是不能亲眼看着我们最美最美的宝贝娇娇穿上最鲜艳的红色嫁衣，被好儿郎八抬大轿给迎娶回家，来年再生下来个大胖小子呢！哈哈哈哈，你的父亲母亲不能亲自送你出嫁，那就让祖母代替他们来送你出嫁，好不好？

杨以晴回握着曾氏苍老的手，大大的杏眼里面蓄满了泪水，她咬牙压抑着心中的万般苦楚，为了不想祖母情绪低落，硬是克制住了想要落泪的冲动，笑着抱着曾氏的胳膊摇啊摇，“祖母不许打趣娇娇，要谈娇娇出嫁的话，那可还早着呢！祖母要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养好身体呢！”

曾氏笑着应了，摸了摸她的头，亲手为她戴上了那个长命锁。

祖孙俩聊了半晌，杨以晴哄着曾氏睡了，等着第二天吃曾氏亲手下的长寿面。

却不想，再也没有等到。

第二天，杨以晴一早来给曾氏喂药的时候却发现，曾氏已经没有了呼吸，带着遗憾走了。

祖母！你骗人！

你说好要煮面给娇娇吃的！

你说好要送娇娇出嫁的！

你说好了要看着娇娇幸福的啊！！！

祖母，你骗人！！！！！

“祖母！！！！别走啊！！！别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啊！！！”

不安地攥紧了身上的被子，杨以晴的眉头紧皱，泪水横流。

宇文程坐在她的身侧，下颌线条紧紧绷着，因为她的嘶喊而难过，因为她的泪水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