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再度相见（1/2）

香云楼内。

手上拿了精致的小碟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个小萌娃身后，“如宜，如玉小心摔着了。”无奈地嘱咐着在饭桌旁跑来跑去的她们，“风儿，你不要跑这么快，妹妹们跟不上你，你给我停下来！”管不风儿了小的，只能管大的，于是佯装生气地呵斥着风儿，风儿却只是冲我吐吐舌头，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极其心累，于是吩咐了两个乳娘在后面跟了，以防他们跌了碰了。

玲姨娘在一旁看着两个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都穿着玫瑰色叠层纱裙的小女孩，再看风儿已经长大了些，听说每天早上跟他爹爹练武，更加壮实了，不禁带了艳羡的目光，抚着掌，“姐姐真是好福气，如宜、如玉甚是可爱，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不像我，两个儿子，看着都心烦。”玲姨娘今年开春的时候生了二房的三少爷鸿儿。

孩子还小，不便带出来，她这样一说笑，坐在一边的丞儿微微蹙了蹙眉，他已经稍加稳重起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追逐打闹，“娘，我去照顾弟弟妹妹们。”说罢站起身来，看着他厚实的背影，可见来日就可以担当重任了。“听说最近换了翰林大学士给咱们丞儿做教书师傅，可见丞儿以后一定会给你争气的，你就等着享福吧。”

“玲姨娘才真是有福之人呢，生了三少爷之后，眼瞧着愈加添了风姿，养着两个大胖小子，旁人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锦秋笑吟吟捧了一盘盐渍鹅肝上来，“前几天蒋铭请了个新厨子，研制了鹅肝的新配方，正巧玲姨娘做我们第一个食客，也多给我们提宝贵意见。”

听她这样说，玲姨娘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连连称好，“蒋夫人的嘴巴越来越甜了，我看这丫头嫁人后一改之前瘦瘦弱弱的样子，性格倒是爽朗得很，这香云楼加上你，简直是如虎添翼。”

锦秋害羞地一笑，又转身去端别的菜品，她今天穿了一件合体的鹅黄色丝绸短衫，头发梳成妇人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精干。蒋铭本没有将锦秋放在眼里，只是后来接触，发现了锦秋身上别人所没有的好，因而向我求娶了锦秋，两人结婚之后，联手打理香云楼和姣颜堂，竟也越办越红火。

锦秋嫁人之后，手头上的事情也比较好，再者蒋铭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家里还专门请了丫鬟来伺候锦秋，因而再让她贴身伺候也不合适，因而我的身边又多了杜鹃和海棠两个小丫头近身伺候着，除此之外，如宜和如玉这一对姐妹花也不好伺候，于是专门择了四个乳娘贴身照顾着。

我们每次取笑锦秋都叫她一声蒋夫人，平日里这酒楼来客人她是不必亲自招待的，只是今天不同，今天是玲姨娘带着两位少爷来，她屏退了旁的人，只自己亲自来端菜，倒茶，丝毫没有老板娘的架子，锦秋为我，总是愿意做任何事情，这么多年了，从没有变过，这也是我和她感情日益深厚的缘由。

自玲姨娘怀有身子之后，陈诺对她宠爱起来，她也就有机会带了两个孩子来我这里坐坐，每次见面的地点就定在香云楼，正好可以给丞儿和风儿解解馋，外边的饭菜总要比家里万年不变的口味更吸引人。

夹了一筷子凉拌笋丝给她，“我看你自出月子之后，带着孩子们来我这儿次数多了起来，鸿儿也需要人照顾呢。”

玲姨娘淡然地笑笑，“府里闷得很，再说自我生孩子以后，夏姨娘整日痴缠着侯爷，左不过是嫉妒我再生了个儿子，痴心妄想着自己也能有这个福气，看着她那样缠着侯爷，我只觉得心烦，出来散散心也好。”

“夏姨娘体内残留那么多红花，早就断了孕育的可能，这又是做什么呢？简直让人听了都觉得是个笑话。”锦秋上完了菜，就在我们旁边坐下。

玲姨娘听锦秋说起陈年旧事，玲姨娘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讥笑，“为了区区姨娘之位，竟然能对自己下得了这种毒手，所以姐姐你也不必再觉得夏姨娘对你如何，她对自己都是这样，更何况是别人，说到底还是利欲熏心，不值得一提。”

通过深入交往，才发现玲姨娘也算是书香世家，因而为人虽然冷冷的，但内心却十分率直，最不喜那些有弯曲肠肠肚肚的人，所以就算我被赶出了府，她感念着风儿日日啼哭是因为苦于没有娘亲在身边的缘故，总是找了机会带了风儿出来，让风儿与我见面。

不想过多地讨论夏姨娘，“你以后出来也小心些，免得被别人抓住了把柄，连累了自己。”

玲姨娘用帕子擦了擦嘴，“我们俩在府中平起平坐，我何必害怕她？再说我在府中就相当于隐形人，从不去招惹那人，毕竟人家没有生养过，又日日拿香粉胭脂装扮着，身材也没走形，自然要比我好看娇艳得多，我也懒得去他们面前凑热闹，免得夏姨娘总明里暗里在侯爷面前提起我没有以前年轻了。”

我握了她的手，“生老病死是常事，更何况咱们是生养几次的人，只要孩子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就足够了，不必理她。”慧冬不是没有告诉我，夏姨娘连玲姨娘也不能容忍，明里暗里在陈诺面前排挤她一下，夏姨娘擅长用细细的看不出来的绣花针扎人，别人往往吃了亏都不知道。

所幸玲姨娘性子本就淡薄，但也有自己的立身之处，不屑于和她正面起冲突，夏姨娘一时也挑不起什么事。

“我现在所期盼的也就是丞儿和鸿儿能健康成长，长大后有自己糊口的本事也就够了，其他的，还去想他做什么了呢。”听她这样豁达，心里放心了不少，锦秋见气氛不太对，站起来为我们夹了许多菜，又介绍了各种新菜品，这才显得没有之前那么沉闷。

锦秋正眉飞色舞地说话的时候，只听得背后的帘子被轻轻掀起，一声细细的“姐姐好啊”，只逼得我后背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来，可见，背后不能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