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他乡知音几时重（1/2）

邑城，一座美丽而繁华的小城，这里有着高大雄伟的建筑，绿树成荫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店铺小摊点。邑城中心处，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地方，这里有一个享有盛名的‘香闺楼’，这香闺楼的姑娘个个都貌美如山花，让人过目不忘。在众姑娘中，有一位叫香雪的姑娘，更是美得如同从而降的仙子，据说这个名唤香雪的姑娘，周身就跟雪一样的白，还带着与生俱来的一种淡淡芳香之味，是香闺楼的鸨母花一百两银子从外地买来的。自从香雪来了之后，前往香闺楼休闲消遥的达官贵人、富户贾商或世家子弟，几乎把门槛都踏破了，从此，香闺楼的名声大振，那香雪姑娘一时也成了邑城里的名妓。据说这香雪姑娘擅长扶琴，她的琴声有如天外之曲，因此她来到香闺楼不久便已艳名远播，但这香雪姑娘却有些过于冷傲，总一个人独自扶琴独自斟饮。对于那些慕名前往的客，常是不顾一屑。但尽管如此，她的一开口、一投足总会招来许多世家公子及达官贵人的艳慕，也许，人们前往香闺楼，只是为了能一睹她的芳容吧！

邑城城南，一处人来人往的地方，一个身着黑灰色短袍，斜挎一个黑色布包，有些憨厚的青年男子，正一声不响地望着眼前来往不绝的行人。距离他不远处，数支经精雕细琢的暗红色笛萧，正静静地躺在一块有些旧了的细碎花布上，像极了熟睡的乖巧孩子。这青年男子面色忧郁，似乎有着难以排解的千万重心事；一束发黄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扎在脑后。他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徘徊着，张望着，像是在等待久别亲人的到来。

“兄弟，天色已经不早了，别在这儿等了，走吧！”正当青年男子出神地望着着眼前过往的人们时，一个他从没听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哦，多谢这位兄弟，我还想再呆上一会儿。请问兄弟贵姓。”

“在下姓文，名唤文静祥，邑城人氏。听口音兄弟不是本地人吧！”这个名唤文静祥的男子，看样子年纪大约三十刚出头，面色白晰而温和，身着灰白色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地束在后脑，此时正用温和的目光打量着眼前卖笛箫的青年男子。

“哦，文公子你好，在下姓石，名唤柳湘，是镇江人氏，前些日子有幸来到贵地。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还望文公子多加关照。”

“别客气，石公子，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在此地贩卖笛箫已有一些日子了吧！”

“文公子误会了，我不是到贵地来贩卖笛箫的，只是闻听贵地人杰地灵，是块宝地，才慕名前往的，这些笛及箫都是我亲手做的，这几日闲着，就带上自己做的这些笛和箫，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没想到今天会认识文公子，真是柳湘三生有幸啊！”石柳湘仔细打量着眼这位文静祥，只见他面容俊俏，衣着考究，一定不是普通人家出生的。

“石公子来到此地，还是来对了，也许石公子有所不知，这个不算太大的邑城，有一个名叫香闺楼的地方，可有名了，而且这个香闺楼里有一个名叫香雪的姑娘，周身雪白，还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芳之气，因此得名香雪。石公子若有兴致，也可以前往此处游一游的。”

“香闺楼？香闺楼是什么地方？”石柳湘有些不解望着眼前这位世家公子，真不知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香闺楼你都不知道，要不要我带你去一次？”文静祥有些坏笑地望着满脸不解的石柳湘，觉得石柳湘实在傻得可爱，连香闺楼这么好玩，这么有名的地方都不知道。

“带我去一次？也行，那就多谢文公子了。”连日来石柳湘只觉得好痛苦好绝望，有时他真想一醉解千愁，但细心的他却又怕身处异地，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因此只得作罢。只是每每在夜深人静之时，都会吹奏一些让人闻之欲泣的极度哀伤的曲目来排解心中的伤痛。而眼前这位文静祥主动要请他前去一个他从未涉足过、充满诱惑的地方，痛苦之极的石柳湘自是无法拒绝。

“哎呀，是文公子呀，你终于来了，这么些日子都不见你，上哪儿去嘛！”香闺楼的鸨妈燕双飞见到常来香闺楼光顾的文公子文静祥的再次到来，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当下便笑意盈盈地迎了过来。

“哎哟，这位公子，你是第一到我们香闺楼吧！快进到里面来。”

说起这位文静祥，在这邑城里还真是算得上是世家之后，父亲文成旭，年轻时曾任过邑城知府，是一个难得的好知县，怎奈好人总是要被人巫陷，在一次的断案中，由于不收受一有杀人嫌疑的权贵之子送来的好处，结果那人一气之下便勾结朝中奸逆小人，将文静祥的父亲文成旭给迫害。好在文成旭生前也曾给家里人留下了一些财物，使得文静祥还能够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这个文静祥生来就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常常拿出自己的银两救助有困难之人，但他也有一个不好的行为，那就是有事没事总爱往青楼里跑，比如说这香闺楼，他已成了这里的常客，不过他并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总点名香雪姑娘，而是只要是这里的姑娘，他都会喜欢。今天文静祥特地带着石柳湘前往香闺楼，是想让这个从不知花花世界为何物的石柳湘开开眼界，不过石柳湘也并非不知道，只是他对这些地方并不感兴趣而已。

“老板娘，今天来了一位新的客人，他是我刚认识不久的一位朋友，可否赏赏脸，让我们见一见香雪姑娘？”文静祥轻车熟路地带着石柳湘来一个安静的小房间里，点要了一些茶果和酒水，就直嚷着和香雪姑娘前来侍候。

“好吧，既然文公子这般盛情，今天这个人情我买下了，只是我们的香雪姑娘过于冷傲，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文公子见谅。”鸨妈说完摔着手巾，一步一个摇摆地走了出去。

“文公子，这香雪姑娘是何人呀？平时都很难请得到的是吗？”石柳湘从文静祥和香闺楼鸨妈的对话中感觉到，这个名唤香雪的女子可能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因此从没涉足过勾栏的石柳湘也忍不住悄悄地向文静祥打探道。

“怎么，还没见着就想起来了，看来你也是个花花公子啊，哈！哈！哈！、、、、、、”文静祥听罢石柳湘那不胜胆怯的话后，不禁得意地大笑起来。

两人正说话间，只见一名身着深红色衣裙，如同天仙般的女子，大踏步地向他们走来，只是这美人太过冷寞，那俏丽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勾栏女子的风情，不仅如此，而且她的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射着一种令人折服的高贵与冷傲，让人只能远远地仰望她的美艳，而不敢轻意亵渎。

“啊！紫云！、、、、、不！”一直呆坐于文静祥一旁的石柳见到香雪姑娘的那一刻，几乎被惊得呆了，这香雪姑娘长得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程紫云简直就是如同一人，要不是石柳湘知道此时刻程紫云正在镇江张家，而且还怀着张景飞的孩子，他就认定此人非程紫云莫属。只是程紫云文静、柔弱，而眼前这个香雪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孤傲与冷寞，尽管如此，石柳湘在见到香雪的那一刹那，还是不由自主惊呼出声，内心深处有如被一种莫名的东西狠狠地撞击着，硬生生地疼。

“什么紫云，我说你这石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呀，明明就是香雪呀！”文静祥对于石柳湘的惊愕，万分不解，可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香雪姑娘，长得实在太像他的红颜知已程紫云了。

“哦！对、、、、、、是、、、、、、是香雪姑娘，是石某眼花了，只是我觉得香雪姑娘确实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有几分相像，一时把她当成了我的那位朋友而已。”石柳湘此时才意识到自已刚才的失态，回过神来的他连忙满脸笑意地回答着文静祥，想用微笑来掩饰心中的伤痛。

石柳湘跟文静祥之间的对话，香雪姑娘似乎有所耳闻，但她不并在意别人的议论，而是自顾步履娉婷地走到他们面前，少见的孤傲，但也带着一个浅浅的笑意，经过粉脂装饰的香雪比起素雅的程紫云更要艳丽几分。身过之处，频步生莲、芳香阵阵，令人心醉而神迷。

“香雪陋质，承蒙两位公子不弃，才有幸得会。”

香雪微微朝石柳湘及文静祥鞠了鞠，朗声说道。

“香雪姑娘，今天你愿意赏脸，我文某真是太高兴了，能请你出山之人，恐怕为数不多吧！你看，我今天还带来了一位新认识的朋友，姓石唤柳湘，我们刚认识不久，今天特地请你来，是想让你好生侍候我的这位朋友，香雪你可不要怠慢了他才是。”

“谁不知道文公子是邑城里出了名的大好人，文公子的吩咐谁敢不听啊!只是香雪生来愚钝，若有照料得不周全的地方，还望文公子及石公子见谅。”香雪略带着些许不屑之意，也不等文静祥回答，拣了个地方，于柳湘及文静祥不远之处，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凝结于脸上已久的冰霜此已慢慢融化开去，有如一枝埋在深山已久，突然被世外高人发现的山花，清秀、玫丽而不妖艳，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爱怜之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