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惊雀（1/2）

小蝶出门时，刚好碰见陆童，见他脚上的鞋破了，一只侧面张了个口子，一只侧面穿了个洞。小蝶拉过他的手，撸上他的衣袖，张开自己的食指和拇指，量了一下他的小手臂。陆童疑惑道：“宁姐姐，这是做什么？”

“给你买双鞋。你看你的鞋都破成那样了。”

“呵呵，”陆童挠挠耳腮笑道，“我从小就费鞋，府里配给的鞋子都不经穿。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脚有多大？”

“刚才不是已经量过了吗?”

“你量的可是手臂啊？”

“是啊，错不了。不信，自己量量！”

陆童真就坐在石阶上脱下鞋子，用手臂去比。这当会儿，小蝶笑笑已经走远了。

锦添说的那种澄泥砚，还真是不好买。转了全城也没问到。最后，她买了一块歙砚，顺便给陆童买了两双鞋。

回府后，找到陆童，让他试鞋。陆童一脸惊奇，直道:“宁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已经让好几个人试过了，这脚长和臂长真的是一样的。”

“嗯，你把鞋脱下来试试。”可陆童躲躲闪闪不愿意脱，“没事，我又不会嫌你脚臭！再不脱，我可要生气了。”小蝶装作气鼓鼓的样子。陆童一见，忙脱下了鞋子，“你是我姐，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的脚和别人的脚不一样。”说着，又脱掉了破袜子。小蝶一看，果不其然，他的脚上竟然有六个脚趾。“这是家族遗传，凡是家中男子都有。”小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陆童赶紧把鞋给穿了回去。小蝶微笑道：“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费鞋罢了。喏，换了吧！”说着，把鞋递给了他。陆童接过鞋，一把抱在怀里，低着头跑掉了。

锦添回房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块新的砚台，下面压着一张便笺，锦添阅后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买到。不过这方歙砚也是相当不错了。”

旁边还有一食盒，锦添打开一看，里面的桂花圆子已经凉掉，坨了。“看在这桂花圆子的份上，就原谅你了。”锦添对着屏风故意大声说，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探头往里望，卧房内空无一人。萱娘听到声响过来，锦添向她询问小蝶的去向，她却摇头不知。“少爷，你看——这下面好像有封信。”锦添此刻才注意到食盒下露出信封一角。他打开一看，是小蝶写给自己的。信中称父亲病重，卧床不起，自己回去照顾，快则一月，慢则一年半载难料。这边不能侍奉公婆甚为不安，代为致歉。还有把《神仙戏法》留给了锦绣，千万不可外传，还有要善待陆童，云云。

锦添看着这封信就像一封诀别信。问萱娘，“沈府今日可曾派人过来？”

“没有。”

“今日可曾有信差来送信？”

“也没有。”

“少夫人何时离开的？”

“今日，少夫人去‘古月斋’买了砚台回来后，就叫我忙去了。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

“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萱娘走后，，锦添进入她的卧房，翻看衣橱，那些绫罗绸缎还在，平日里穿戴的几件衣物已不见。妆奁里的首饰未动，还存放着些银子。那枚金戒子也赫然在目。

锦添坐在妆台前，手里的那枚金戒套在拇指上，不住地摩挲转动。心想，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逃避、离开。要么她已经达成目的，抽身而退。要么心有不安，中途离开。锦添当然希望是第二种可能。但是，不管哪一种可能，都没有比得到最终的正确答案来得心安了。

现在是轮到自己抉择的时候了，或选择闭目塞听，带着怀疑和猜测终其一生。或选择查明真想，极有可能带来的是失望和痛苦。

锦添思量前后，叫来了凌风和长风。这次他亲自去三查沈清宁。“这次不管用什么手段，事无巨细都要把她查清楚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交流：“不管什么手段？看来这次少爷是动真格的了！”“上次前后两次查她，主要是暗中打探沈府的街坊邻里。他们的口风都一致，也没觉得少夫人有问题。”“难道少爷又发现什么端倪？”“既然少爷下了令，我俩只管去做，而且不管什么手段都可以，那就好办事了！”

锦添见兄弟两挑眉斜眼的，道：“别猜测了，到了那儿，一切自然明了。”

长风乔装打扮在沈府外蹲伏了两日，见到沈老爷每日按时关张商铺，也并无大病不愈的神色。回到客栈后向锦添详细禀告。凌风这边也按他的指示到药店查访，沈府果然有一丫鬟定时来抓药。长风、凌风兄弟二人在她再次出门抓药的时候，半路撸劫了来。

那丫鬟被蒙眼堵嘴，带到一处空屋。长风将她放妥后，点醒了她。锦添示意二人不要出声，任由她挣扎，哭喊，可是一个弱女子，双手被反绑在柱上，眼看不见，口喊不出，耳听不见，只能感受到周围一片死寂，一炷香后，她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只有嘤嘤抽泣之声，在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种近乎绝望的叹息。这时，锦添才示意拿掉她嘴里的布条。

凌风：“我把你嘴里的布条取下，你不要叫，就算叫破喉咙，这里也无人听得到。明白的你就点点头。”

那丫鬟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听到指示，虽然全身发抖，但仍然拼命地点头。长风粗着嗓门恶狠狠道：“我家主子会问你话，问一句你答一句，要如实回答，我们就不会伤你分毫，若是有所隐瞒，小心······”长风“嗤”了一声，像是要将她撕成两半，吓得她一缩一抖的。

“你叫什么名字？”锦添发问道。

“红菱。”

“家住何处？”

“我从小就被卖身沈府，只是沈府的一名丫鬟。”

“你家老爷最近可曾病重？”

“没有，老爷的身体硬朗的很。”

“你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