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情不知所起（1/2）

等颜月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木屋的床上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迷迷糊糊中，一个人走了进来。

“醒了？”有点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她想动，却扯痛了肩膀的伤。

“姑娘，这一次，在下的救命之恩，你当如何回报啊？”一听这话，尽管颜月在发烧，她还是第一时间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又是他！那个一本正经来戏弄自己的人！颜月感到一阵心累，不过既然他想玩，她就奉陪到底。反正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

“当以身相许，公子意下如何？”说完这句话，颜月不知是气得还是实在很累，晕了过去。

因为受了很重的伤，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沾了很多沙尘，当晚颜月一直高烧不退。

她不知道，在她昏迷时，那个男子细心帮她清理了身上的所有创口，不断拿冷水帮她降温，甚至一口一口地把药喂进她口中。

颜月再次醒来，是第三天傍晚，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是明亮如星，而是明亮如昼。即便天已近黄昏，屋内昏暗，他眼里的光芒却还是照进了她的心中，让她觉得温暖。

她看着他的双眼，不去看他的五官，因为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还是疑问？好像都不重要。她只知道，他一直在自己身边，等着她醒来。

“先喝药吧。”他从桌上端了一碗药过来，把颜月扶起来放到他怀里，颜月只感觉到一个温暖宽大的胸膛在给自己依靠，她知道这样很无礼，不作抗拒的自己也很失礼，可是她忽然就想让自己任性一次。有谁知道，她渴望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多久了？

她顺着他的手把药喝完，在他想要端碗离开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颜月问他，不管是救了她，照顾她，还是之前出现在她身边，她都想知道原因。

“真想知道？那你等一下听的时候不能睡着。等我讲完了，你才可以睡。能不能做到？”

“能。”刚说完，颜月突然觉得很冷，她把自己缩成一团，想往身后的温暖挤去。身后的人把旁边的被子扯过来，把颜月围了进去，然后那双手用力地抱紧了开始打颤的颜月。

“你一定不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了......”

“胡...说，我记得...很清楚，你扮成乞丐，还...还戏弄我！”颜月打断了他的话，男子也不阻拦，静静听颜月讲完，然后在颜月身后笑着摇了摇头。

“那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相见”见颜月不再出声打扰，男子继续说，“你可记得两年前，你到营帐中看沐修的时候，我在营帐外面站着。你一定不记得了，是我为你拉开的布帘。我在外面，听见了你对他说的每一句肺腑之言，直到我不忍心再听下去。”

“其实那时候，我刚从家里逃出来，到军中投靠皇太孙，我们两人自小便认识。我喜欢四处玩乐，不喜束缚，所以一会是他身边的谋士，一会是无名小卒，却不想那天遇到了你。”

发现颜月支撑得很勉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男子冷不防在颜月耳朵上咬了一口。颜月想躲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不知道吧，我后来有很多时候都在你身边。”

“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颜月意识还是有的，只是感觉很累，很想睡觉，很想一睡就不要醒过来了。

“你记不记得你医过一个掉进染池的人，浑身都是蓝色的？”见颜月点点头，男子安慰地笑了，“我那时候想过一下染匠的生活，原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却没曾想一个滑倒，差点被染料呛死。所以我后来学了游水。”

“你记不记得为一个挑夫涂过膏药？你还跟我说不能一直担东西而不休息。我自以为武功高强，有力气，便比别人担得多，还不愿休息。我还做过屠夫，砍猪骨时没控制好力道，好几次当场砍坏了砧板，吓得没几个人敢帮衬，可陈家夫妇一直都去，后来他们告诉我，是你让他们到我那里买的，只因为我的猪肉每天都卖不出去。我还卖过糕点，可一开始做的卖相实在太差，你有几次路过的时候都买了，然后都给了乞丐。你不知道吧，那条黑狗，是我故意放到你经过的路上的，因为我要去前线了，怕你和婢女两个人晚上睡得太熟被人暗算，想让小黑帮你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