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榆木川再见（1/2）

八月八日下午，刚在药铺忙完准备回家的颜月被骑着马的李副将拦下了。看到李副将一脸着急匆忙，颜月有不好的预感。

“李大人，出了什么事？是落霞出了什么事吗？”颜月只能想到刚回去没几天的落霞，因为李副将的母亲并不怎么待见宫女出身的落霞，只是因为皇太孙的原因，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示。

“颜姑娘，我刚刚从边境回来，不关落霞的事，是殿下要我请你过去。”

“......”一听是皇太孙，颜月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了马。

颜月心中有数，要么是皇太孙自己受了伤，要么就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受了伤。军医处理伤口大多不够精细，因为这是战争的紧急残酷锻炼出来的，不能苛责。而顺天府是距离边境最近的城池，他们回城请大夫是必然的。

等颜月和李副将快马加鞭，到达驻扎在榆木川的军营，已经是八月十日的晌午了。

看到皇太孙朱瞻基亲自站在营帐门口等着自己，颜月因为他没有受伤而开心，也为即将要去面对的人感到不安。

这次出征，皇上御驾亲征，能让皇太孙亲自守在门口的，除了当今皇上，颜月不作第二人想。

跟着皇太孙走进营帐，颜月尽量让自己淡定，也尽量克制住抬头的念头。

“皇祖父，你醒了？”皇太孙快步走上前，颜月站在营帐中央低着头，慢慢地跪下。有些规矩，她还是知道的。

“瞻基呀，宫中太医都没用了？你竟然请了个女大夫过来？呵呵呵呵......”躺在床上，普天下最权贵的人开口说话，没有想象中的严厉，而是如寻常爷孙开个玩笑似的对话。颜月觉得是自己把皇帝想得太非人了。

“皇祖父，她医术不一定最高明，却是孙儿如今最信任的大夫。”皇太孙很认真地回话。

“嗯，让她过来吧。”皇帝说完，在皇太孙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颜月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跪下来低头把脉，虽然害怕，但是望诊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她只能抬起头看皇帝的脸色。

发现皇帝也在看着自己，那双苍老而矍铄的眼睛，让颜月一时间很是慌张，所谓伴君如伴虎便是这样子吧，她今天受的惊吓比过去两年里都多。

但作为大夫，诊治是首要任务。她在最短时间内控制好自己的惊慌，到底顺利完成了诊断。但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更可怕，颜月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脉搏虚弱，气色枯竭，当今圣上怕是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可是这话颜月到底该怎么说出来，完全是个冒险的活。

“颜月，怎么样？”皇太孙轻柔的话却像平地一声雷，生生吓醒了颜月，她抬头看着他，不敢说话。气氛顿时陷入诡异而恐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