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小乞（16）（1/2）

回了房，便瞧见小秋那瘦小的身躯在我房门跪着，而篮子则颇具陪同意味地站在他身边。

那小小的人，低着头，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也不晓得他保持着这般姿态多久了，嘴唇已然泛白，瞳孔已然有些溃散。

篮子颇为焦虑地盯着他，却也不相劝，篮子看到了我，立刻松了口气般迎上来，着急道:“姑娘，您这一日去了哪里？”

我下巴指向小秋:“他，这是做什么？”

“唉”篮子秀眉蹙起，声音带着怜惜:“我也不清楚他这是做什么，一整天了，同他说话他也不理。劝他，他也不听，我也只好空闲时陪着他。”

我缓慢地走到小秋跟前，蹲下身子，斟酌着语气道:“你可晓得，我今儿个寻了你一整日。”

他瘦小的身子晃了晃，幽幽地抬头，用一双黝黑的，充满了死气的眼眸看我:“姐姐。”

声音中的沙哑干涩活像几天没有喝水的人，这样嘶哑的语调让我蹙了眉。

我看着他道:“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说说，你且先起来，回房将精神头养好。”

“不”他黝黑的眼倔犟地盯着我:“姐姐，请你万万要收我为徒。”

我不为所动。

他有点慌了，小身板又抖了抖:“姐姐，那一日你出手救我时，我便晓得你武艺高强。姐姐，我现在一无所有，只能拜托你。”

我晓得如果我面前摆着一面铜镜，我会从铜镜中瞧见自己动容的面孔，可是……

我说道:“小秋，我只有一个弟子。”

我只有一个弟子，多的，不能要。

他面色苍白，忽然动作极快地在我跟前重重地磕:“姐姐若不信我的诚心，我便磕到姐姐信为止。”

他的动作很大，每回头一撞地，都会发出清脆的咚咚的声响，不过一会儿，他的额头便红肿了起来，偏生他还像无知觉一般磕着头。

“姑娘”篮子为难地走向前，瞅瞅我，又瞅瞅小秋，宣泄似地跺脚，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为出口时沉重的一声:“唉。”

我伸手将他溢出血的额头抵住，他磕头的动作被我截止，幽幽地抬起一双黝黑的眸将我望着。

我同你对视着，轻声道:“唐家随从追你那日，我出了手，后来你来了唐家，去寺庙的时候，我也陪同你一道去了。今日里，我担心你自寻死路去先唐少的麻烦，我也去了唐府寻你。”

他嘴唇微动。

我又道:“我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告诉你，我为了你都做了什么。而是要告诉你，我做这些不是因为你这个人，我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我那么做，也不过是因为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某个我所在乎的人的影子。所以，小秋，我不会再帮你。”

“我知道”他轻声说着，黝黑的眼睛似乎更黑了:“所以姐姐，再把我当成他一次好不好。”

他说着这句华的时候表现得很平静，就好像那红肿的额头上滴落的鲜血根本就不存在，可抵着他额头的我的手，却能十分准确地感觉到他不安地振动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