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家儿郎（2/2）

宇文恒微转头看了李子凯一眼，李子凯心神领会躬身告退去寻找绿玉。

宇文恒命郭双全退下，又命人传郑邈过来。

不多时，郑邈来到御书房，跪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宇文恒走到他面前直接问道：“八年前恭妃到底有没有流产，你最好给朕说实话，朕已饶过你两命，你若是再让朕不满意，朕绝不会饶你第三次。”

郑邈听宇文恒重提当年之事，当下心头突突乱跳，当年宇文恒为废师至柔后位，特意暗示太医院众太医将她怀孕一事诊为肝疾，只有郑邈不开窍坚持说师至柔是怀孕，宇文恒听后自然是大怒，除怒斥他医术不精外还当场打了他五十大板。郑邈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自认为不会把错喜脉，他在同行面前受此大辱，一怒之下便辞了太医一职回了老家。在听闻宇文恒废师至柔后位的诏书后，郑邈才明白自己只挨打没丢命已是侥幸，这是宇文恒第一次饶他。所以后来宇文恒再次诏他回太医院时，他没敢耽误片刻便回到太医院，这时师至柔已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郑邈虽然是尽心尽力救治，还是没能保住师至柔的孩子，宇文恒又没有怪罪他，第二次饶过他的性命。

现在宇文恒突然要对他秋后算账，郑邈自然是惶恐不安，“启禀皇上，恭妃娘娘当年确实有流产的迹象，只是问题不大，按说只要照臣开的方子服药，孩子应该没事，臣也不清楚恭妃娘娘后来为什么会流产。”

宇文恒道：“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郑邈道：“恭妃娘娘当年虽有轻微出血，但脉象平稳，像这种情况，吃了臣开的药，再卧床休息半个月应该没事。可在臣为娘娘第一次诊脉三天后，娘娘的婢女红香姑娘便跑来告诉臣，说娘娘的孩子没有保住已经流产了。臣当即要求查看流产后胎儿的状况，怕的是娘娘流产不全引起大出血，谁知红香姑娘却说娘娘已经让人把胎儿火化了。”

“也就是说，恭妃流没流产你并没有确定？”

“微臣惶恐！”

宇文恒听了郑邈的话，心里已有底，遂命他退下，默默静候其他消息

不久天空终于飘下雨丝，渐渐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到了傍晚已经是哗哗的下个不停起来。

麟趾殿，宇文恒终于等来师至柔族人的消息，果然如他所料，师氏一族男丁身上并没有印记，他冷冷一笑，吩咐袁成恩道：“去通知玉润堂，让恭妃准备晚上接驾！”说完起身去了芬芳殿。

玉润堂处众宫人听说皇上要来，个个兴奋的不得了，只有师至柔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按理说宇文恒碍于李芝兰在此，应该不会来玉润堂处才对，今日怎么这么反常，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忙把众宫人叫来仔细询问这两日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众人都摇头说没有，这时有一名伺候季秋的宫女道：“娘娘这么一问，奴婢到想起一件事来，昨天下午季秋公子曾经偷着跑出过玉润堂，回来时只穿着外衣，里面的小衣却不见了，奴婢问他跑去哪儿了，他也不肯说。”

师至柔听后忙把季秋叫过来仔细询问，季秋开始还不肯说，后来顶不住师至柔的压力终于说了实话，师至柔听说宇文恒救下了季秋，知道宇文恒已经起了疑心，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用过晚膳，李芝兰见宇文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怎么用晚膳，关切地问道：“皇上怎么了？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宇文恒看着李芝兰道：“梓童会不会骗朕？会不会算计朕？”

李芝兰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皇上怎么会这么问？臣妾好端端的骗皇上做什么？以臣妾的心眼不让皇上算计就罢了，哪里还敢算计皇上？臣妾又没有患失心疯，做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做什么？”

宇文恒宠溺地看着李芝兰道：“朕喜欢的就是你胸无城府的样子，不像别的女人一昧的跟朕耍心眼。”

李芝兰尴尬地笑了笑道：“臣妾怎么听着这话不对，皇上这是在说臣妾缺心眼吗？”

宇文恒搂着李芝兰，将头埋在她的勃颈处，呢喃道：“梓童，永远不要对朕耍心眼！朕自会为你筹划好一切。”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李芝兰心里是满满的幸福，突然“棒--棒--棒”一阵打更声传了过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宇文恒听到后起身道：“朕今晚要去恭妃那里办件事，你先独自歇息吧！”

李芝兰听说宇文恒要去师至柔那里，心刹时像被剜了一样痛起来：枉她煞费苦心布局，还是阻止不了宇文恒去见师至柔，这男人的心怎么就这样不容易抓住？就在刚才这个男人还在与她痴缠，这一刻就要到别的女人那里去过夜，这让她的心怎能不痛。李芝兰任性的没有起身送宇文恒，只是端坐在那里任眼泪肆意的流淌。

宇文恒冒雨来到玉润堂，静静地看着眼前行蹲礼迎接他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头上的珠花都不带颤抖，此刻他真想使劲摇晃摇晃这个女人，大声的质问她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朕？到底有没有把朕当过是你的夫君？他作为天子可以掌控一切，唯有这个女人他从未掌控过，这个女人让他尝到的从来只是一种挫败感，这让他感到很是羞耻。

宇文恒又在院中站立良久方进了屋，众宫人关好屋门默默地退下。师至柔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伺候他换衣，闻着宇文恒身上曾经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她忽然很想哭：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终于又一次来到她的身旁，只是他这次来不是因为爱她、思念她，而是来兴师问罪的，过了今晚，他二人恐怕要永不能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