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难民潮（1/2）

“和你的小姨谈得还顺利么？”风水轮流转，几日前还是元漓在扬州问刚探望完父亲的东方少夷这句话了，而现在，却是反过来，由东方少夷问她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呐呐地说了几个字：“还行吧。”

这敷衍的态度自然是打发不了东方少夷的，他斜了一眼她手上物件，又开口道：“这把短刀你都看了不下十遍了，是顾庄主赠的？”

元漓反转了一下手中短刀，那是一把很细很短的外形有点像西域之物的弯道，虽体积小，却做工十分精致，象牙白纹下点缀着三个深深的血槽小孔，通身玄色，没有其他杂色，毛发放在其上，利落断去，锋利无比。

“果然是风月山庄的当家人，出手就是阔绰。”东方少夷一眼就瞧出了她手中的兵器非凡品。

这款武器，就像是为她贴身打造的。她身体羸弱，不能习武，大一些的兵器也拿不动，而这一把，精致小巧，刚刚好。元漓又把玩了好一会，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嗯，我离开小姨那里的时候，他刻意把我唤住了，给了我这个物件，说在一路凶险，会有用得上的时候。”她苍白的指尖划过光滑的刀面，金属的声音在小小的车厢内传地尤为清晰。

“这就是顾庄主多虑了，有我陪着你，还用担心什么凶险么，天塌下来有本少爷给你顶着呢！”东方少夷一向都是说大话不怕闪着舌头的。

不理会他的话，元漓将宝刀归鞘，又同时想起了什么，从身上摸出了那一把从十岁开始就一直携带在身上，陪伴着她走过无数春秋冬夏的匕首。

从当年那人将它送给自己防身之后，她就没有让它离开过自己半步。

“或许是我已经想开了吧。”

离行前，傅雅的一句话让她思绪良多，嗯，也到了该换一把新武器的时候了。她抓起那把匕首，掀开了旁边马车的小帘子，手一松，任凭它掉了下去。

车轱辘滚动，那把匕首就躺在那里，离她越来越远了。

“你！”东方少夷见她这样的举动，不由大惊，初见的时候，这姑娘就是不相信任何人，唯独相信自己怀中的匕首。他明白那物对于她意义深重。但目光在触及她时，见她神色坚韧，连头都没有伸出去看一眼，这才了然。

现在的她，或许手中的那柄短刀更适合她了。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和昌国以前的淑妃谈了什么，但她无疑是又做了决定，想要再次告别过去的自己了。

东方少夷能做的唯有支持而已，他含笑道：“你做的对，希望那把匕首能遇上自己的有缘人吧。”

除了中途去了扬州和风月山庄之外，他们二人就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过了，一路上也都平安无事，眼看过了蜀中，在往下过三两城，就可以到昌国的京城长安了。

越是离那地方近，元漓的眼皮越是不由乱跳，她总觉着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东方少夷将她的焦急看在眼里，不是劝慰说只是近乡情怯罢了。

但是一天之后，元漓的预感终于成了现实，不好的事情，降临到了两人身上。

那一天，她坐在马车车厢内眯着眼假寐休息，东方少夷摊开了一本书在看。马车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驾车的车夫是顾仰特意挑选的，他驾驶起马车来，丝毫不颠簸。而此次，明显是急促地拉了缰绳导致的。

“怎么了？”元漓一个不留神，马车一震，磕了后脑勺那叫一个疼，她一边用手揉了揉自己可怜的脑袋，同时向外面的马车夫问道。

“小姐，前面过不去啊，全是难民，把路堵住了！”

因为从扬州绕路去了风月山庄，耽误了一些时间，回来的时候，他们可以走了一条可以直通蜀中的偏路。东方少夷对这条路也不熟，但却听到难民几个字警觉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就掀开了帘子，如眼就是四面八方都被面黄肌瘦，衣裳褴褛的难民围了住。

这些难民的数量怎么会如此之多！蜀中离昌国京城不算远，这个国家近来有没有什么饥荒洪灾，这些难民，有的拖家带口的，神情疲惫，脚上的鞋子有的都已经磨烂了，一看就是行了很远的路来到这里。

边塞的难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眼神阴翳地抓紧旁边的马车沿，将要出来外面的元漓挡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去？！”元漓对于眼前的景象也是十分的吃惊和震撼，“这里怎么会有难民？”

这些难民个个眼神空洞，满面的愁容和绝望，却在看到这辆精致的小马车，和里面锦衣绸缎衫的公子小姐时，目露欣喜之色。

似乎是在看待宰的肥羊。

“不好！”两声不好同时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两人同对着马车夫喊道，不，基本上是等同于吼道。

“师傅，快得驱马闯过去！”

马车夫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还在犹豫着：“可是前面还围着这么多人，要是纵马过去，可能会踩伤人。”

纵马伤人，的确是为大昌律法所不容的，但是也得看情况啊，现在这群难民现在就相当于无路可走的野兽，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将他们撕碎！

上回和刑伊在一起遇见的那疯女人的事情至今想起来都还让她后怕。饥荒的时候，人吃人的事情发生的还少么，元漓光是想到那场景就毛骨悚然，“师傅，现在不是担心这些事情的时候了，再不离开我们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那位马车夫还在犹豫着，他前半生都没有伤过人，何况眼前的还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任骏马踩过他们身体，这种事他真的做不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