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上的秘密（2/2）

“云起……”迟疑着开口，怕惊扰了这清晨的梦。

来人闻声一下子抬头，看清眼前站着的李琬杭，而后展开一抹灿烂的微笑：“你醒啦？”

“你……你在干嘛？”李琬杭看着地上用塑料袋包裹好的小树苗，还有陆云起手上的锄头和形似树坑的洞，已经了然几分，但还是不敢相信地问出口，怕心里的那份期翼又是一场空。

陆云起放下锄头，拍了拍沾满泥土的手，走到她的面前，笑着开口：“上次不是还在我家对我申诉我的失信吗，今天，我就来实现诺言。”

李琬杭眨了眨眼：“你……还记得？”

“当然了。傻瓜，我向来说话算数。八岁那年我对你许诺，一定要在你家门前为你种下一棵枣树。虽然十年过去，但我不曾忘记。现在我就来遵守我们的约定。你可要知道，天还没亮我就去花卉市场，精心挑选了一棵枣树苗，然后急急忙忙地坐车，赶来你家种树苗。我的这番苦心我可不会轻易用在别人身上，也就是你才能这样折腾我。你放心，这次种的树苗，我保证绝对不会夭折！”少年明晃晃的笑容仿若眼前初生的太阳，光彩眩人。

李琬杭眼眶泛红，哑着声音说：“你凭什么就能保证？万一它又死了呢？”

陆云起哑然失笑，要不是手上都是泥土，真想弹弹她的脑袋，平时都在想些什么，也不盼着点好：“你啊！生了病也要和我斗嘴。我答应你，我会和你一起照看它，看它健健康康长成大树，四溢花香，结满硕果。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摘下枣子，喂给你吃。行不行啊？大小姐。”

看着陆云起挤眉弄眼的样子，李琬杭忍不住被逗笑，但还是憋着气：“哼。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又说话不算话。”

“行行行！外面凉。你别站在屋外加重了感冒。我种好树苗等下就回去。”陆云起转手去拾地上的锄头，继续干活。

“你不进我家坐坐？就这样回去了？”

“嗯，清扬还在我家等我。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身边要有人陪着，我这也是趁她还没醒，赶过来帮你种枣树。”

“苏清扬？她……在你家？你们俩个，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才被疏通的心现在好像又给人塞了块大石头，李琬杭有点不知所措。

“说来话长。她经历了一些事。下次我详细点和你说。”陆云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直起身来，神色别扭，像是害羞又像是开心，“琬杭。作为朋友，这些年来在清扬的事上你帮了我太多。我真的很庆幸有你这样一个朋友。这些年通过你给我的资料，我慢慢发觉，我对清扬不再仅仅是当初的报复心态了。看着她经历家庭的不幸，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得卑微弱小。我渐渐地从对她的埋怨变成了心疼。直到前天晚上，亲眼看她身陷险境。我奋不顾身地扑上前去，害怕她受到伤害。我终于明白，我，喜欢上她了。”

陆云起停顿了下，笑了笑，眼神里都是温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对着你寄过来的她的照片傻笑，会因在梦里梦见和她重逢而欣喜若狂，也会为她的悲惨遭遇着急不安。等真的见到她时，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牵扯着我的心，使我无时无刻不想待在她的身边。我想，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李琬杭觉得心上的石头不见了，但好像有个小人拿着小针在扎自己的心，刺刺地疼：“她，她知道吗？”

陆云起不好意思地低头笑：“嗯。我和她告白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接受我了吧。”

李琬杭轻轻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笑着睁开眼睛：“那恭喜你咯！哼，做了你那么多年的红娘，你可要好好答谢我才行！啊，不行了，好困啊。我要回房间继续补眠了。种完树苗你就回去吧。”

李琬杭转身准备离去，一不小心被地上伸出来的树根拌了一下，踉跄几步扶着树干稳住身子，听见后面传来的关切，急急忙忙回道没事，而后快速离开。

到你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就好了。李琬杭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狼狈不堪，泪水像决堤了般一瞬间布满脸颊。这样的她怎么能够让他看到。身后又传来“铿铿”声，却一步一步越来越模糊。就像他们儿时的记忆，一步一步，逐渐远去，模糊不堪。

“君爱绕指柔，从君怜柳杞。

君求悦目艳，不敢争桃李。

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

枣树幼弱，竭力生长，无论是盛夏繁花，还是秋日硕果，也不过是乞君一回视罢了。如今君心有所属，那么枣树的千般功夫又有何用呢。

我喜欢你。是我心上的秘密。这个秘密，怕是一生都无法讲给你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