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剑染血（1/2）

云剑山上，阎罗口出惊天之语，一石激起千层浪，江湖从此不太平。

“什么，幕后黑手竟然是阴阳宗？”

“哼，我早就想到了。阴阳宗定是不愿意看到我仙宗承接天命成为道门正统，故而才借用幻剑山庄这把刀来破坏我仙宗的祭天大典。”

“想不到祭祀长老竟是死在了阴阳宗这般卑劣的计划下，我们一定不能放过阴阳宗，要为祭祀长老讨回公道。”

“征讨阴阳宗，维护道门正统！”

“征讨阴阳宗，维护道门正统！”

……

幻剑山庄门前，无数仙宗弟子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喊着讨伐阴阳宗的口号。

灵虚问剑见状却是缓缓皱起了眉头，他已经过了少年热血的年头，看待事情自然不能冲动。他深深的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传回仙宗，会兴起怎样的风浪。他也知道，如果仙宗与阴阳宗真的撕破脸皮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所以他一定要谨慎，一定不能被情绪引导。即便是他也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大。

灵虚问剑质问阎罗，道：“你可知道你这句话说出来，传到江湖中会产生什么样严重的后果，你负的起责任吗？”

阎罗轻笑一声，道：“责任？我身为幻剑山庄之主，我的责任就是保住幻剑山庄的兄弟们。至于江湖，我既不是武林盟主，也没宣称自己为武林正道，江湖风浪又关我何事？我不过是讲出了一句事实而已。”

“你说这是事实？”灵虚问剑道：“如果你说的是事实，依幻剑山庄与阴阳宗的合作关系，那为何我仙宗围剿你幻剑山庄之时，不见阴阳宗来援？”

阎罗道：“你这句疑问就显得你有些愚蠢了，如果你是阴阳宗的主事者，你会在我幻剑山庄暴露自己的时候给予援手吗？”

灵虚问剑不由一愣。

阎罗继续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因为你也清楚，在我幻剑山庄暴露身份之后，如果阴阳宗出手相助，那便相当于提早承认了他与我幻剑山庄有所牵连的事实。这种时候阴阳宗最应该做的一件事不是帮我幻剑山庄去对付仙宗，而是巴不得我幻剑山庄灭门。因为只有那样，这桩秘密才不会被揭发。用一个无关痛痒的幻剑山庄，破坏仙宗的祭天大典，换取仙宗的资源虚耗，在扰乱仙宗战力部署的这一段时间，他阴阳宗已经足够做出很多事情了。这样才符合阴阳宗的利益，不是吗？”

啪。

山峰之上，秦仙不由两手一拍，赞叹道：“真是无懈可击的完美说辞。连我都觉得如果你阴阳宗没有利用这一段时间做一些事情的话，那真的是亏大了。”

太岳无渊怒哼一声，没有搭话。想来还没有从方才的怒火之中消气。

秦仙瞥了太岳无渊一眼，道：“我早便提醒过你，你这种壁上观的态度太容易失去先机。如今被人反将一军的你，已经没有了先手的机会。但，也不是只能就此认命，毕竟阴阳宗也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与仙宗真正交手的机会。”

太岳无渊看向秦仙，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出面，打败灵虚问剑所率领的仙宗人马，保下幻剑山庄？还是说连幻剑山庄一起埋葬在这云剑山之上？”

秦仙道：“救或杀，还不是看你的意思？”

太岳无渊说道：“无论是救还是杀，都会中了阎罗的计。这一次，我不救不杀，但幻剑山庄不能留下。”

说完，太岳无渊便欲转身离去。

秦仙道：“你要去哪里？这场好戏还没结束，你就要提前离场了吗？”

太岳无渊道：“这场好戏结束之后，不论结果如何都将会对我阴阳宗产生莫大的影响。我不能在这里耗费时间了，我一定要先于仙宗将这个讯息传回宗内才能让宗门有所准备。我已经错失了一步先机，但阴阳宗却不能！”

只见太岳无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秦仙一个人站在了那里。

“哈。”秦仙轻笑一声，“多少年了，你还是那个宗门第一的山老鬼。今日九九重阳，本是相聚之日。好不容易朋友相见，却也没能好好相聚一番。等下次再会之时，我希望你还可以叫我一声……好友。”

秦仙收起笑容，渐渐低下去的声音充满了孤独与落寞。

回忆就像一头只知饥饿的猛兽，总是时不时出来噬人。

“一梦九龙破天关，三千童子筑药丹。莫问秦时蜃楼处，他日成仙访三山。”

秦仙仰头，看着漫天残阳，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回绕心头。

纵然天机在手，纵然看破红尘，但这长久的岁月早已改变了自己的初心。

若能重来，自己是否还会如此选择。

师尊说过，他是天才，也是蠢材。

自以为找到了希望，却陷入更大的绝望。自以为身在光明，却不觉早已堕身黑暗。

世人都说光明最快，但最深的黑暗总在光明照不到的前方等待着它。

因为光明的尽头，即是黑暗。

秦仙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保持本心多久。

抬眼望去，满目夕阳残景，尽写一片伤哀。

便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少女音打断了老人的思绪。

“爷爷，我回来了。”

秦仙微微一愣，立刻喜笑颜开，转身望着那个蹦蹦跳跳回来的欢乐少女。

少女身着一件翠碧的小褂，配上一身碎花白裙，梳着两根小辫，面容白皙，清纯中带点俏皮，可爱动人。

只见少女手中一手拿着一个糖人，一蹦一跳地跑到了秦仙的身旁。

秦仙笑着眯起了眼，慈爱的看着少女，道：“买到糖人了？”

少女开心的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糖人说道：“嗯，卖糖人的老板夸我漂亮，多送了一个。你看，是一只猴子。”

说着，少女举起右手的那只糖人，迫不及待的向秦仙炫耀着。

“我看啊，那老板不是夸你漂亮，而是说你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调皮不安分，没有一点女孩子应有的安生样。”秦仙捏了捏少女的鼻子，道：“好了，准备收拾收拾吧，我们要走了，赶往下一个场子。”

少女好奇的看了看周围，道：“这就要走了吗？你不是说要来这里见一个老朋友吗？你那位朋友呢？”

秦仙叹了口气，道：“已经见过了。”

“喔。”少女尝了一口手中的糖人，道：“那说好的带我来这里摸金呢？你不是说此地风云际会，乃是风水宝地，会有大墓吗？”

秦仙紧了紧身上的洛阳铲，拿起了手边的布幡，转身说道：“问过这里的墓主人了，他说此地凶煞，虽有金剑，却将染血。我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少女睁大了眼睛，道：“墓主人，不就是鬼吗。哇，爷爷你还会和鬼说话啊。”

秦仙答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什么奇怪的。你爷爷我可是盖世奇人，什么都会。”

“那爷爷你会捏糖人吗？”少女问道。

秦仙老脸一囧，干咳了两声，道：“捏糖人这种小把戏，像你爷爷我这样太游方外的高人又怎可以放下身段去做那样的事情。”

“哦。”少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还没等秦仙擦汗，少女又问道：“你说你见过这里的墓主人了，那墓主人长什么样啊，是呆在棺材里跟你说话吗？”

秦仙被问的哑口无言，看着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睛憋了半天，方才灵机一动。

只见秦仙拉着少女走到了山崖边，指着下方的阎罗与鬼面人道：“喏，那个阎罗就是这里的墓主人，那个鬼面就是墓主人身旁的护卫，他们身后的建筑就是这里的大墓。”

少女眨巴眨巴眼，瞧了半天，忽然开口说道：“爷爷你骗人，下面明明除了那个鬼面人是死人，其他人都是活生生的。而且他们身后的那个建筑分明写着幻剑山庄四个大字，哪里是什么大墓，欺负我不识字吗？”

秦仙摆了摆手，转身说道：“现在不是，很快就是了。”

这个时候，少女早就将自己手中的糖人吃完了。只见她颇为回味的舔了舔嘴巴，似是没有听见秦仙的话。

而秦仙此时却忽然身体一顿，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脸上露出了非常古怪的神色，道：“不对，苓儿，你刚才说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对不对？”

少女拍了拍手，嘴里嘟囔道：“呀，这糖人真不经吃。爷爷，我们赶紧上路吧，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走晚了我怕那买糖人的收摊。”

说完，少女就蹦蹦跳跳的向山下跑去了。

剩下秦仙一个人在后边背着洛阳铲，提着布幡，气喘吁吁的跟着。

“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你等我一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好歹帮我拿下东西啊。真是世风日下啊。”

少女头也不回，“我还得赶着去买糖人呢，爷爷您就慢慢在后面晃悠吧。”

“你回来，等我一下。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个鬼面人是不是有问题啊。苓儿，茯苓，小兔崽子……哎呦喂，我这老腿……你个小白眼狼。”

……

这方唱罢，那方登场。惊堂木下，书接正题。

且看云剑山上，灵虚问剑仍在质疑，“就算如此，那也该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阴阳宗乃是幕后黑手呢？”

阎罗道：“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是阴阳宗主，你会轻易留下日后可以用来指控的证据吗？”

“没有证据，那证人总该存在吧。”灵虚问剑道：“让那位杀死我仙宗祭祀的凶手出来吧，我需要带他回宗门交差。”

阎罗冷笑一声，傲然道：“你认为除了天下第一杀手，谁还会有这样的本事，在你仙宗那般严密的防御之下成功击杀大典祭祀，并其还能够顺利脱身呢？”

灵虚问剑看向阎罗，道：“你的意思是……”

阎罗道：“不错，当日仙宗祭天大典之上，正是我亲自出手，用金剑将你仙宗祭祀钉死在了祭天神柱之上。”

此话一出，无数仙宗弟子怒目相向，如果不是碍于阎罗的实力，怕是马上就要冲杀上来为仙宗祭祀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