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雨夜（1/2）

请输入正文雨水打在葡萄叶上，滴滴答答地响着。林言君突然想起母亲告诉过她，七夕那晚坐在葡萄架下，可以听得见牛郎和织女的窃窃私语。

小时候她以为一年只见一次面的牛郎和织女肯定有很多话要讲，现在的她反倒觉得，真正熟悉的人，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用言语去表达的。

就像是吹着别离的杨歧和跳着哀思的红袭就像是不善言语的她和

此时林清泞停止了笑声，微微咳了几声。

这样的对比，也许不太恰当，公子他显然是喜欢红袭言君缓缓站起身，对林清泞说道：“公子的病刚好，不能再淋雨了，我们回去吧。”

如果是红袭在这里，一定会比她更早发现和提醒公子的吧。

“今天早上，皇上宣我进宫，一是给安齐世定了罪名，二是提醒我要回泞河郡处理事务，不要总是住在京都城郊不理政务。”林清泞说道。

林言君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杨歧的曲子里有一点别离的意味。

“皇上虽然将安齐世定了罪名，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怎样处置安铎和皇后，只是安铎被夺去侯爷的承袭权力，发配到天南驻守南疆，皇后也被降为妃。”

“一些原因？什么原因能让皇上对造反这样子的罪都能原谅？”林言君问道。

林清泞站起身往屋檐的方向走去：“因为安贤皇后怀孕了，这是皇上的第一位子嗣，皇后以自己和孩子的性命要求皇上免了安铎的死罪。”

林言君轻声说道：“皇上这么多年没有子嗣，没想到，这个孩子来的这么是时候。”

“你在京都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后天就启程。”林清泞问道。

林言君忍不住问道：“需要这么快吗？”

“当然是越快越好，红袭已经招了一些人马前往泞河郡，我怕没有人看着会出乱子。”林清泞因为有病在身，轻咳了几声。

林言君想了想说道：“我也没什么事情”说到这里，言君想起在敬和酒楼的程缨，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公子，程缨他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吗？”

林清泞点了点头：“之前我与大哥清涟住在一起，带上程缨多有不便，说实话，城郊的这个宅院就是为程缨买的。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封地，当然是想要与他住在一处的。”

林言君羡慕这样子的兄弟情深，说道：“程缨他能成为王先生的弟子，想必也是因为公子你吧。”

“这件事倒真的不是因为我。”林清泞笑着摇了摇头。

“当初我看程缨小小年纪便天天酗酒，无事可做，想着让他学点什么。我当时恰巧得知了王敬和就是消失已久的铃和门的唯一传人，就拉着程缨去试试。“

“大概因为我是郡王，是朝廷中人的缘故，王先生刚开始是坚决不同意的。后来经过对程缨的几番试探，觉得他天资很好，再加上我保证程缨今后绝不会为官，这才收了他为徒。”

雨珠落得越来越急，后院隐隐的箫声也停了下来。

当年程暮离开王府之后，就改名换姓，带着清泞投奔了清泞的生父程书礼。

但是当时程书礼已经早已娶妻生子，因为种种原因，他也没有办法休了发妻，程暮于是就成了程书礼的妾，林清泞也就成了程府公子程筑。

而程缨正是程书礼与正妻江氏的儿子。

林清泞因为伤风而稍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将言君从沉思中拉回：“这次我们回齐地，估计还能赶上我大哥的喜事。”

林言君愣了一愣：“喜事？王府现在不是还在丧期？齐王何来喜事？”

“要是皇上也能想起来这个就好了。”林清泞边走边说：“大哥这些日子在齐地颁布了不少改革的法令，反叛的镇压也有序地进行，皇上是在害怕大哥的功绩太大。”

“功绩大还不好吗？”

“要是在盛世，功绩大当然是好事。但是现在是乱世，功绩越大就越得百姓的心，越得百姓的心，就越让林济害怕。”林清泞笑了笑。

林言君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并不太懂，听他说得这么复杂，越发地迷惑了：“那既然是这样，齐王他又有何喜之有呢？”

清泞解释道：“皇上先是把太后本家里的一名外甥女收为义妹，封为东平公主。又将东平公主赐给了大哥。”

“东平？这个名字的用意可真是明显，这个赐婚的举动也真是明显。齐王难道都没有一点儿的不愿意？”

林清泞笑着说道：“朝堂之上，哪里有什么愿意不愿意，而且人家东平公主还没有不愿意呢，我大哥哪里有不愿意的？”

到底是乱世才如此，还是朝堂一直如此？言君不禁疑惑，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担忧，林清泞以后也会像这样，身不由己地娶了谁吗？

雨一直下了一整夜，天亮方停。

林言君就坐在窗前，愣愣地看雨下了一夜。

清晨空气里充斥着雨后的清新气，气候也不似之前那样闷热。

京城里依旧热闹非凡，好似之前的变乱从未发生过一样。

清泞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与红袭相处时也并未显示出任何的不自然，好像昨晚根本就没有看见过任何事情。

林言君却十分好奇红袭与杨歧之间的事情，再加上看红袭不时陷入沉思然后表现出莫名甜美的微笑，便想着逗她一逗。

“红袭，昨晚你睡得还好？怎么脸色有些憔悴？”林言君故意装作一本正经地问道。

红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颦着眉头：“真的吗？我昨晚害怕雷声，半夜醒了好多次，脸色真的很差吗？”

因为害怕雷声？林言君心里暗笑，但是也不揭穿。看着红袭扶脸担忧的样子，她有些明白了“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的意思。

林清泞笑了笑，说道：“红袭的脸色倒还可以，只是言君你自己的脸色有些不对，你也害怕打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