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惨不忍睹（1/2）

这一夜，莫怜雪无眠，她在窗前独坐一夜，心思却不知在哪处。

第二天一早，梅落端着洗漱的一盆温水进来时，莫怜雪依旧是保持着昨晚梅落离开时一样的姿势，双手抱膝安静的坐在窗前的睡塌之上。

经过一夜的胡思乱想，莫怜雪知道，自己离真正的冷血无情实在相差甚远，若是比心狠，现在的自己，亦不是夏牧寒的对手，若是福玉堂的事情若是摆在他的面前，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不闻不问。

可是她呢？终究在面对孩子的问题上，毫不犹豫的便心软了，她实在太过仁慈了。

“小姐，你怎么一夜未眠？”梅落担心的走过去，在莫怜雪的旁边拿起那件披风，将她给包裹住了，“小姐，你的身子本就孱弱，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折腾自己啊？”

“我没事！”听到梅落关切的话语，莫怜雪才回过神来，温和的一笑。

“小姐！”梅落的眉宇紧锁，甚是担心的样子。

“赶紧帮我洗漱吧！”莫怜雪从睡塌上走下来，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可是嘴角却扬着一抹淡淡的弧度。

“是，小姐。”梅落应下，立刻从衣柜里面取出小姐今日要穿着的衣裳，为她更衣，而后拿来温水给她漱口洁面，之后才开始梳理发髻和上妆，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梅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莫怜雪。

“梅落，一会儿你让莫青去南平郡侯府只会芳华姐姐一声，就说我已经去了福玉堂，两日后的相约只能取消了。”待梅落将她妆扮完成，莫怜雪才从梳妆台前起身，淡淡的说道。

“是，小姐。”梅落赶忙应下，而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披风，“小姐，今日外头的风有些大，奴婢给您披上披风。”

“恩！”莫怜雪静静的应下了，“回头，你就用跟去了，去把兰落唤来，今日由她和青娘随我一道去。”

“小姐，还是让奴婢一起……”梅落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被打断了。

“你要专心学习负责药室的事情，跟去也无意。”莫怜雪非常直接的拒绝道，因为她知道，梅落是个心软之人，即便她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对敌人无情，可若是面对那样一群孩子，她还是担心她会感情用事。

“奴婢知道了。”梅落对莫怜雪的话是完全信任的，故而并未怀疑小姐不让她跟去的这番说辞有什么问题，小姐说得没错，自己有事情要做，这可是关乎到小姐的大事，自己万不可懈怠了才是。

简单的用过了一些早膳，莫怜雪便带着青娘与兰落出门了，在她的马车后面，跟了足有五辆车架，里面全都是按照莫怜雪的吩咐，装满了一些应急的药材和吃食。

车队一路朝城门口而去，即便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将士看到是宰相府的马车，便毫不犹豫的放行了，故而一路到达福玉堂都很顺利，没有耽搁太久的时间。

福玉堂设在城外乱葬岗的山脚下，这处院子经过多年的风雨洗刷，早已陈旧不堪，甚至很多地方都已经破败了，哪怕是正门，也早已不见了一半。

莫怜雪让跟来的下人将东西卸下来，自己却带着青娘与兰落直接进了福玉堂，当她走过正门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院子里面熙熙攘攘的站着八、九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孩，有男孩和女孩，他们见到莫怜雪的到来，立刻出于本能的围在一起，缩在了院子的角落处，一个个脸上是惧怕和厌恶的表情，这些孩子衣衫褴褛，根本已经衣不遮体，若不是现在是夏日里，恐怕早已冻死了。

这些孩子之中几个胆子稍大一点儿的都努力护着胆小一点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早已脏得乌漆墨黑的小手明明实在发抖，却拼命的握在一起，那一双双眼眸之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让莫怜雪为之一震。

这个地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莫怜雪的视线不由的看向在孩子们旁边点燃着的柴堆，上头用几根稍粗一些的棍子支着一个破旧不堪的铁锅，锅里的东西是灰色的，可是却一席能看到是一些发霉的米和不知名的菜叶子，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快，叫人拿东西进来。”莫怜雪再也忍不住了，眼中的泪水落下，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些孩子走过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些孩子被突然靠近的莫怜雪给吓得不轻，纷纷后退，他们在福玉堂生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莫怜雪这样漂亮的人，故而很是害怕，这纯属是出自他们的自我保护意识。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保证。”莫怜雪知道自己的出现未必会让他们一下子便接受，故而止住了脚步，站在距离那些孩子四步之外的地方，满脸的真诚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