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满脸花(1/2)
避暑山庄丽正门下马碑前,门千总正与萨拉姆激烈争执……
门千总喝道:“放肆!还有点儿规矩没有?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承德避暑山庄!这儿就是大清朝的夏都!就是大清朝第二个紫金城!金銮殿!岂能容你们这么胡闹!”
萨拉姆环眼一翻:“什么叫胡闹?”
“过下马碑不下马,就是对皇上的不敬!论罪当斩!”
萨拉姆哈哈大笑:“没错!下马碑上是写着‘官员人等至此下马’——可我们不是官员人等,我们是大浊国国王给满清皇上送官文的信使——所以不用下马!”
“笑话!你大浊族何时成了大浊国了?难道不归大清管了吗?来呀!把他给我拉下马!”
众清兵一拥而上,拉拉扯扯,险些将萨拉姆拉下马来……
萨拉姆大怒,一鞭抽在门千总脸上,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门千总急了,抹了把脸上的血:“妈了个巴子的!还真碰上吃生米的啦——把这鳖犊子给我绑起来!”
众清兵红了眼睛,蜂拥而上,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正在这时,吉祥从丽正门缓步而出,大声宣道:“宣大浊族信使上殿哪——”
萨拉姆仍要骑马过下马碑,门千总唰一声拔出腰刀:“过下马碑敢不下马者——斩!”
门千总满脸鲜血,面目狰狞,手持腰刀……夏日的骄阳下活脱一座降魔金刚!
萨拉姆瞧这阵势,犹豫了一下,然后向手下一挥手,下了马……走过门千总身边时,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的横肉丝抽搐着,扔下一句话:“甭牛b!你在这儿站不了几天了!”
门千总不理他,嚓一声腰刀入鞘,擦了把脸上的血,又目不斜视地站在岗位上……
萨拉姆随吉祥来到澹泊敬诚殿,昂首不跪。
福禄拉着太监腔高傲地质问:“大浊使——见了皇上为何不跪?!”
萨拉姆狂妄之极甚嚣尘上:“我是大浊族也许是大浊国的信使——要跪也跪我大浊国皇上,而不是大清国皇上!”
吉祥喝道:“放肆!”
福禄捧哏:“大胆!”
吉祥又道:“我看得好好给你熟熟皮子啦!”
萨拉姆好奇道:“什么叫熟熟皮子?”
吉祥嘻嘻笑道:“就是皮鞭子蘸辣椒水——先抽你这犯上作乱的狗奴才一百鞭子!”
萨拉姆大吃一惊:“什么?这就是大清皇上的待客之道?得了吧,我初来承德,本人自愿放弃熟皮子这道待遇。”
吉祥正要说什么,乾隆在龙椅上咳嗽一声,吉祥立刻住了嘴儿。
乾隆闪龙目往下望了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下边站着的可是大浊部的信使?!”
语音不高,却尽显君临天下之九五之尊!
萨拉姆气焰收敛了一些:“正是,至于是大浊部还是大浊国——这可就两说着喽……”
乾隆高高在上开金口说道:“你大浊部地处西北疆,饱受大熊国的欺凌,自先祖康熙二十二年归入大清以来,大清待你不薄,帮你部驱逐大熊族侵略者,年年拨银拨物救济,并派人助你部兴修水利,发展农牧业,使你大浊部日益强大繁荣兴盛起来……怎么?如今翅膀儿硬了,想要反悔吗?想要脱离大清自立门户吗?”
萨拉姆颇为尴尬嘟哝道:“瞧你一个大皇上,还挺爱翻小肠——那陈芝麻烂谷子的还提它做啥?”
乾隆微微一笑:“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萨拉姆突然诡异地笑了笑:“皇上,实话跟你说吧,到底是大浊部还是大浊国,其实我们大浊王也还未下最后的决心,为此我们大浊王给皇上您修书一封,他还要您回书一封——我们大浊王见了您的信,才能最终决定是大浊部还是大浊国!嗨!打开鼻子说亮话吧,这战与和——也就是大清与大浊是一家还是两家——一国还是两国——就凭你一纸回书了!”
乾隆冷笑一声:“那你是给朕下战书来了?!”
萨拉姆大嘴儿一撇,也冷笑一声:“也许是战书,也许是和书——就看皇上怎么回书!”
萨拉姆说完,将信双手呈上。
吉祥走上前,接过信呈给乾隆。
乾隆用蒙古王子进贡的黄金镶紫珍珠的小龙刀,挑开信口的火漆印,从里边轻轻抽出一封用豹皮写就的信笺。
乾隆的目光从豹皮信笺上一行行仿若鸟兽的文字上掠过,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乾隆将信交给吉祥:“传阅。”
吉祥双手提着信角,先从文官面前走过,将信一一展示……
文官们一个个苦着脸,皱着眉,摇着头,好似喝了苦瓜汤……
吉祥又从武将们面前缓缓走过,武将们横眉立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老高,眼睛里快要瞪出蛋来……
众文武无一能识。
乾隆无奈地望望刘墉与和珅:“连你们俩也认不得么?”
刘墉与和珅一齐跪在地上。
刘墉道:“皇上,臣才疏学浅,识不得。”
和珅道:“全是鸟兽之字,奴才该死,也不认识。”
乾隆长叹一声,仰望天花板,翻着白眼儿……
萨拉姆一看来了劲儿,从吉祥手中夺过蛮书啪地一抖:“皇上,如果说我们大浊是大清的属下,为什么天子与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识得我大浊文字?这说明什么?又证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也只能证明——我大浊跟大清从来就没有从属关系!大浊是大浊国!而非大浊部!”
乾隆突然十分震怒,啪的一拍龙案!
萨拉姆吓一跳,以为乾隆是对他发怒,不敢再说,但仍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乾隆愠怒的目光扫视着众文武,怒道:“蠢货!饭桶!全是白痴!说什么文安邦,武定国——现在需要尔等安邦定国了,你们的能耐哪?!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满朝文武,尤其是文官,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你们这些无用的酸才腐儒,个个吹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为什么却无一人识此番文?不识番文,朕怎知他信里胡说些什么?又怎么给他回书?我堂堂大清国,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识得大浊蛮文,你们让朕情何以堪?又岂能不让番邦土王笑掉大牙暗生反心?我大清又何以服天下令四海臣服?!”
群臣见乾隆发怒,一齐跪在金殿之上:“臣等罪该万死!”
乾隆呵呵冷笑,一指殿门:“那就去死吧!全都去死!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一起给朕掉链子!”
没有一个人去死,众文武只是磕头山呼:“臣等罪该万死万死万万死!”
萨拉姆一行冷笑不止……
乾隆越发震怒,一拍龙案:“无人识得番文,让大浊笑我天朝无人事小,令番人萌生反心事大!本可以兵不血刃,不战以屈人之兵!只因你们这些蠢材,妄食我大清俸禄,竟无一人识得浊文,以致我大清不得不大动干戈,百姓要纳税,士兵要流血……哼!限你们一日,遍访天下英才!若后天仍无人识得番书,你们就全部回家卖白薯去吧!朕要亲自张榜设考,广纳天下英才贤士,匡扶社稷,重振大清!”
众文武跪在地上,一个个汗流满面无地自容:“皇上,我们不会烤白薯!”
乾隆恨恨道:“那就去烤老玉米,烤鸡翅,烤羊肉串……总之,朕是决计不再养活你们这些白吃饱!”
萨拉姆抚掌大笑:“蠢货!饭桶!白痴!我大浊文字,自女娲补天,掉下一块石头,那上面就有我大浊文字!可叹堂堂天朝,竟无一人识得——可悲呀可叹!可笑呀可恨!没什么可说的!这只能说明我大浊是独立******之外的大浊国!我大浊国皇帝与你大清国皇帝一样平起平坐,称孤道寡!”
吉祥喝道:“大浊使,你放肆!”
“我怎么放肆了?我放肆又怎么啦?”萨拉姆狂妄之极,一抖手中的蛮书,“有人识得此信吗?有人识得,这就是和书——就是大浊部呈给大清皇上的和书;无人识得,这就是战书——就是大浊国给大清国下的战书!”
众臣面面相觑,又怒又窘……
乾隆对群臣挥了挥手,失望之极:“都起来吧!跪穿金銮,你们这些蠢才,也无人识得浊文!”
“谢皇上!”众文武纷纷起身。
乾隆望着大浊使,缓缓说道:“既无人识得浊文,看来一场战争难免……”
“那也未必!”
随着话音,大殿门口走进风尘仆仆的纪晓岚……
纪晓岚走近台前跪地磕头:“臣纪晓岚参见皇上!”
“纪晓岚,你出差江南咋这么快就回来啦?朕让你办的事儿如何?”
“回皇上,已经有些眉目,因有些事情需回朝核实,故星夜赶回。”
乾隆面上并无喜色:“那好。你一路辛苦,先回去歇息吧……哎,你刚才说‘那也未必’是什么意思?”
“臣刚才一进殿门,听皇上说,既无人识得浊文,一场战争难免……臣便接口说那也未必!”
乾隆恨恨道:“朕要御驾亲征!扫平大浊!”
“一纸可平大浊,何必兴师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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