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同袍同泽2（2/2）

晅烈见怀中紧紧捂着安然无恙的胸口的小人儿，虽然眉头紧皱，但身上却没受伤，粗粗地喘气庆幸，将她护至身后。

身后的珵音过了一会，似乎感觉不疼了，从怀中掏出一些玉石的碎片，原是惜逝送她的护心魂玉，居然能挡住孽云枪的攻击，只是它也因此碎了，珵音将它小心放回怀中，转过身，站至极其虚弱的晅烈身旁，这一高一矮的组合，在这生死关头，竟有莫名的喜感。

“你就是坏了庸邪好事的小仙童吧，模样真不错。”耻魍从手中幻出似绳索般的魔气，想把珵音扯到面前，但折幽剑立即将它斩断。

“死娘炮！长得这么爷们，声音跟娘们似的，恶不恶心！”我目瞪口呆看着叉腰骂战的珵音，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口舌之快，莫不是觉得在劫难逃，先图个爽快？

“骂得好。”

这样清淡如水的声线绝不是晅烈的声音，是别人的。

我看向上空话语之人，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如风如雪的身影，居然会在此时降临，他的手中也握着一个吊坠，那红光熠熠生辉，第一次见到身着白色战袍的颉季，此时的他已没有往日的佛容，一字一句都是凌冽的寒气。

颉季坐下的棋医幻成原形金狮迅速地向耻魍扑去，手中的九方连弩已蓄势待发，耻魍见状忙用孽云枪盘旋成盾墙阻挡，只见九支连箭从盾墙上方飞过，从他身后调转方向，齐齐向他后背射去，箭箭戳心，向前扑倒。

棋医漫步走至耻魍身前，将硕大的狮掌踩在他的后背上，令他动弹不得。

颉季在上面睥睨着方才得意忘形的耻魍，用九方弩顶着他的脑袋。

“既然你这么喜欢后背袭人，那你也试试这滋味。”

“耻魍，你觉得我们真会让一个受伤的战神下凡吗？”

“跟我们天界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魔界也没有点长进。”

“你们，是故意引我而来，可恶……”耻魍想要挣扎，奈何棋医死死压着，差点要把他的肋骨压折了。

“还不算太笨。”战神受了重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魔界知晓，唯有让魔界认为这次只是一个圈套，才不会妄动，颉季他果然想事周全。

说完，九方连弩齐齐向耻魍头部射去，血浆迸出，血肉模糊，随后他的身躯化成黑色的碎片随风散去，狮掌下魔界的得意战将，刹那灰飞烟灭，周围魔军群龙无首，有如乌合之众，争取奔逃。

一时间周遭空荡，满山枫叶的小树林晚秋风韵，变成枯枝遍地，涂炭遍野，我望着远处奄奄一息的小彩和玄武，以及气若游丝的芜辛，还有因极其疲惫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刚刚力竭昏厥的晅烈，除了还算安好的珵音，满目疮痍，要知道，方才，不过是神魔一次小小的争锋……

颉季没有追赶那些逃散的魔军，他从衣袖中拿出药瓶，给芜辛和晅烈服下，又渡了些灵力给小彩和玄武，打开苍梧道结界，将清理战场的事交给棋医和天兵天将。

小彩和玄武并没有大碍，稍作休息便照顾各自的主人，颉季蹲下身，极小心地抱起地上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芜辛，她的手里还攥着那枚吊坠，但没有再闪红光。

“颉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珵音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脸上还有被擦伤的血口，低着头，不复往日天真无邪的模样，深深地自责。

“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贪玩凡间，还牵连他人……”

她低垂的睫毛下，是强忍的泪水，她觉得自己没资格哭，倘若不是自己执意要送惜逝去越国，在凡间搁置这么久，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怪你，我们虽是天神，但也无法未卜先知。”颉季轻轻地将膏药涂抹在她稚嫩的脸颊，那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我第一次看见颉季，那如神佛般的目光里，竟出现悲伤和心疼，当他看见满身是血的芜辛时，唇嘴和指间都控制不住颤抖，似是什么最心爱之物事，被人砸碎了。

－－－－－－题外话－－－－－－

我的心，也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