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我和你幸福的第一百一十四种方式（2/2）

她只是问她：“你是什么病？”这声音打着战，仿佛从极渺茫极远雾气蒙蒙的地方飘过来，被蘸湿了，还透着一层沉沉的灰。

压抑害怕的灰。

叶安七难以接受。

叶安琴用白手帕细细擦着嘴唇，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嘴唇边缘，怕弄花了口红，又要把方才的暗红血迹擦干净，不露出蛛丝行迹才行。

叶安七这才注意到，她竟然能让咳嗽时不影响唇妆。

这真是份能耐了。

叶安琴专心擦嘴唇，又弄出小小一盒赤色口红和桃粉腮红，扑了回去。叶安七眼见颜色已够了，不禁提醒道，“好了，再补就过了。”

叶安琴顿了一下，不说话，又照了照，轻哼了一声，收了东西。

叶安七忽然有种猜测。

她的眼睛会不会已经不大看得清了？

她却不敢问。

问了，恐怕叶安琴也不会在她面前说实话。她了解叶安琴，这人骨子里骄傲得极点，宁可死的绚烂，姿态凄美，也不肯苟且活着，徒招人口舌的。

这个人，只要哪怕一个路人随意瞥来的目光里露出半点瞧不起，就足够让她雷霆大怒，继而是恐慌自己哪里丢了面子，又不肯在面上露出半分孱孱弱态。

活着就一个姿态。

若是旁人还罢。

只是叶安七，叶安琴是犟着一身病骨都不可能让叶安七看低半点的。

叶安七了解，所以不能问。

她瞟了眼叶安七，施施然整理了裙角，才赏了叶安七一下似的回看她一眼，吐出两个字：“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