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修灵之主（1/2）

离了中州学院的云拓，不再是一身晃眼的白大褂，而是一件暗灰色的衬衣，搭配着黑色长裤，更显得长身如玉，多一分冷感的优雅。

眸光掠向地上青褐色的长生鼎，云拓冷声道：“云且，我说，适可而止。”

见云且不为所动，勾人的凤眼依然是那般的漫不经心，他眉目一冷，稍稍厉声道：“云且，你这般自虐，是做给谁看？你信不信，若是就此下去，不到天明，你就会力竭。”

青莲业火，如今不过王境的云且，驾驭起来便与燃烧他的灵脉无异！

按照药老的说法，他今天自打从中州学院回来，便炼药至深夜，一刻不休。

云拓一直知道，云且只有在心绪不宁的时候，才会热衷炼药，且是毒丹和医丹一起炼，当然，这一点，也只有手握长生鼎的云且才可以做到，以青莲业火淬炼药材，分离药材自带的毒素，从而同时炼就医丹和毒丹。

长生门作为传承自远古丹神的隐世灵宗，如云且这般能够炼就王丹的丹师，也没有几人，更遑论他是最年轻的王境丹师，天赋也是云家百年第一人。

云拓暗忖间，却听得一旁的云且似是飘忽道：“十六年前，云拓，如果你没有让我去青州，那该多好。”

从来都是漫不经心的云且，这一刻，近乎颓丧到荒凉，邪肆的痞气不再，他周身，萦绕不散的是显而易见的落寞。

轻嗅着指尖未燃的云烟，他自顾自道：“没有去青州，便不会遇见，如今，便不会如此不甘。”

然而更为不甘的，却是悔不该，十六年前，他就应该留在他的女巫小姐身边，不给如今的宣锦宁任何机会，游走阴阳的长生门门徒，到最后，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这一刻，他凤眼里是不掩的黯淡，连漠然如云拓都不免动容，深深看一眼他指尖的云烟，云拓冷声道：“云且，既然不甘，那就去抢回来，在我看来，云且从来不是委屈自己之人。”

闻声，云且似是讽声一笑，尔后恍惚道：“可是，我不想委屈了她。”

云且，从来不会也不想，让他的女巫小姐有一分不甘愿。

指尖淡淡的烟草香混杂着浓郁的药香，蓦地便在鼻尖浸染开罂粟一般的缠绵，让他心口都是狠狠一颤。

自欺欺人，其实也没有那么难，麻痹的容易，清醒的艰难。

云拓发现，自己好像永远也看不清云且，即便此刻他满目荒凉，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内心的荒原究竟在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最后一炉丹药炼就，云且已经收起那一枝未燃的云且，仔细地净过手，他照例拿出两只素胚原色的瓷瓶，把丹药分装好，搁到木质的长桌上。

看着眉目稍冷的云拓，他勾人的凤眼斜斜一挑，无所顾忌地坐到青砖的地面，背后靠着青褐色的鼎身，青莲业火的余温透过衬衣传递到后背，寒凉的夜里，蓦地便多了几许熨帖的温暖。

懒懒地曲起一腿，他似是邪痞地一笑，漫不经心道：“云拓，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羡慕什么，无须他多言，云拓便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