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发糖发糖发糖(1/2)
白离自持修为高深,毫不在意的将火红的身影暴露在离魂界的重重残魂之中,周身银色的神力流转,将那状若癫狂的想要扑上来的一众残魂都给震开了,指尖神识展开,顷刻间就将离魂界的一半给探尽了。
只是,却是连半丝沉璧的踪迹都未寻到,反倒是找到一个急匆匆的赶过来,直愣愣的就对着她冲过来的,魔。
白离漆黑的眸子里顿时溢出一许诧异来。
这离魂界的魔物横行,都是九界驱逐而来的,走两步就能够遇见一个,她来过上百次此间,却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对着她冲过来,而不是躲着她的。
要知道,混沌之力对魔,就如克星一般,对魔不仅是有威慑,更多的,是来自天道的威压,哪次来这儿不是魔对她退避三舍,这般直愣愣的冲过来的,倒是头一个了。
“阿药。”单薄文弱的青年眼角溢出几许诡异的绯色,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白离,溢出难耐的兴奋来,还夹着些像是对着心上人的忐忑不安,低低唤了一声白离,便立在不远处不敢靠近了,眸色虔诚,却是像是看一眼便再也看不到一般,极为黏糊的落在白离身上。
白离半眯着眸子,看着不远处那不自觉的捏紧了手心的黑衣青年,单薄消瘦,像是被这离魂界的一道戾风都能够抹去一般。
可那身上波动的神力,白离不自觉的就掂量了几把那攥在手心的神力。
这魔物修为比之一般的上神都还要强上不少,要是放出去之后,若是一心到上古界去闯荡到还好说,起码上古界的神祗都还能够解决,可是若是这魔物去了九界,定是要将那九界搅得不得安宁的。
“你要杀我,也是,穆承璟都不记得自己的前世了,怕是你也忘了吧,阿药,我是纪蓦然啊。”九尛看着对面银发红衣的神祗眉尖帝都寒意,猛地就笑了,笑得极为的温柔,还带着几许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翼。
昔年的纪蓦然就是这般期翼这他的阿药,希望阿药能够回头来看他一眼,能够给他一丝笑靥,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穆承璟?你方才见过穆承璟了,他在这儿?”白离攥着神力的手猛地一顿,那漆黑的冷漠的眸子,顿时就透出几许深色来,那古井无波的瞳仁,难得的掀起来惊涛骇浪。
“是啊,我见过他了,阿药,你都不记得我了,你怎么能够还记着他呢,当年他都不肯和你走。”九尛听见‘穆承璟’三个字,那唇边的笑意顿时就僵住了,本就苍白的脸色,顷刻间透出几许青白来,眼角的绯色愈发的深了,透出诡异的艳丽,那萦绕在身边的心魔也像是要失控一般,四处乱飞,还有几缕不知死活的朝着白离冲过去,却是被那白离身上看不透的神力给震退了。
“他现在在哪里?”对着九尛近乎癫狂的质问,白离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随意敛了手心的神力,悄无声息的将那忘尘给召出来了,隐去了剑身,随手握在手里。
穆承璟在这里吗,原来他还没有死啊。
白离微微皱着眉心,感受着心间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激荡,及心疼。
这也是昔年一起忘掉的执念吗,世人都有执念,白离就算是修为再高深,也不会没有半丝在意的东西,没有半个在意的人。
以往是穆承璟,被她忘掉了两百万年之久的穆承璟,现在是沉璧,她想要共白头之约的沉璧。
那么,她就要一个沉璧就好了,穆承璟,就死在这离魂界算了。
只要,沉璧不看见就好了。
“穆承璟吗?阿药,你眼里有杀意,你想要杀了我,也想要杀了穆承璟吗,哈哈哈,你居然也会有想要杀了穆承璟的时候,你那么爱他,为了他甘愿留在皇宫,甘愿陪一个凡人,可是,你现在竟然想要杀了他,你果然是狠心,无情道,帝王道,真是狠心。”
哈哈哈,不愧是被上古一殿四宫九域培养出来的上古少帝,冷心冷情的,甚至是连昔年所倾慕之人都能够眼都不眨的杀了。
九尛看着白离眸子里的杀意,唇边的笑意愈发的灿烂了,似是带了几分期待一般,极为虔诚的靠近了几步白离,却是立在白离几步之外,正好看得清白离的脸,也方便白离一剑捅过来的时候顺手。
他带着心魔活了这么多年,一直想死,可是,连死,昔年纪蓦然都想死在白离的手里,这是多么深的爱意,才能够想要连死都死在一个人的手里。
“穆承璟在哪里?”白离也不遮掩了,挥剑,化去那幻象,将古朴厚重的忘尘搁在单薄青年的脖子上,漆黑的眸子里,一派凌厉。
“穆承璟在我的小孤山啊,很显眼的,此处去西北七万里便是了,阿药,虽然你一直路痴,但是那里很显眼,我是对着你昔年那座生死谷的后山做的,你杀了我就过去,一定找得到的。”九尛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帝,夹着浅淡的笑意,温和而纵容。
其实他只见过一面这般的白离,还是昔年他被封在离魂界的时候,远远的看见过一次,他追过去的时候,白离已经离开了。
纪蓦然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白离,他记忆里的,只是昔年在江湖上认识的那个,张扬肆意,多智近妖,偶尔有些慵懒,爱吃也爱热闹,但又喜静的苏药罢了。
银发三千,红衣烈烈,风华绝代的雍容无双的是白离,端华尊贵,不笑的时候冷着一张脸,像是高居云端,连一丝情绪都没有的天道,甚至是,比天道还要严苛无情。
这样的白离,是九尛记忆里帝都白离。
“你可还有话要说?”白离拧眉,看着那一心赴死,似乎对着世间都没什么眷念的单薄青年,漆黑的眸子里,难得的透出几许心软来。
这个存了死念的青年她觉得熟悉,却又觉得陌生。
或许,熟悉这个人的,是昔年忘记一切的苏药,而她熟悉的,也是昔年的纪蓦然,而不是这个执念太深,入魔已无救的魔物。
“有,白离,我如今唤作九尛,你要记住了,我不是纪蓦然,纪蓦然早就死了,而我,是他的执念,九尛。”九尛看着颈边凌厉古朴的长剑,望着近在眼前,似乎一抬手就可以触到的红衣少帝,顷刻间笑得极为的满足,像是,完成了千万年的夙愿一般,上前一步,直愣愣的迎着白离的剑锋,仿佛是想要最后拥抱一下白离。
白离,我名九尛,是纪蓦然的执念,执念的,就是你。
你莫要忘了。
黑衣单薄温雅的青年身形撞在那古朴的长剑之上,陡然一晃,带着些许释然的笑意,身子猛地有些轻盈了,被那离魂界的戾风一吹,便真的想是被吹散了一样,化出几许碧绿的光点,浅浅消散在天地间。
那一直萦绕在那眼角的绯色化去,将那份邪戾淡去,透出青年百万年前时的儒雅来,文静而俊俏,就像是个安静的读书人一般,却不失精明圆滑。
与那百万年前的纪蓦然,一模一样。
可是,终究纪蓦然早就死了。
再像,这也只是那个执念而已。
那个想再见一面自己心上人的执念。
那个极容易满足,完成了心愿,都不用白离动手,便自己消散在天地间的魔而已。
“阿药。”几乎消散的青年褪去了所有的戾气,满眼都是纯粹的倾慕及爱恋,缓缓靠近那红衣少帝,却是在好不容易触及白离的一瞬间,就消散在天地间,再也看不见,徒留一声,尽是遗憾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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