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陨落（3）（2/2）

老东西，天生跟他八字不合。

天帝暗搓搓地瞪了后允一眼，嘴角含笑地点了点头，一派悲悯众生，仁慈君主的模样。

“爱卿不必如此，尽说无妨。”

后允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清清冷冷地样子，冲上首的天帝拱了拱手，后允把目光投向了殿中间的素娥。

“下神失礼，天妃勿怪。”

素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附带着大写的讥笑。她柳眉轻挑，仅仅一个眼神，就令满殿的霞光失色。

“上神有何失礼之处，素娥倒是想要听上一听。”恍然大悟地捂着嘴，素娥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惊诧地望着后允，“难道神君是想说对我清澜的见死不救，还是趁人不备的落井下石。”

“哎呀呀，瞧我的这张嘴。”轻轻在嘴上拍打一下，素娥再次笑道：“本妃仅仅闺中一妇人，见识实在有限，若有得罪神君之处，还望上神勿怪才是。”

后允被挤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素娥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说什么，说他对清澜的见死不救，还是背后的幸灾乐祸。后允的背后猛地升起一阵凉意，僵硬地冲上首的天帝行了礼，甩袖而去。

“恼羞成怒。”

“素娥。”天帝轻斥。声音里有责备，却不难让人听出里面不同寻常的柔和。

简简单单地两个字，让素娥的心如坠谷底。又是这样，一个招式他用了万年之久，他不累，她都有些疲惫了。冷冷地望着天帝，素娥身上金光大盛，得传与父神的半身功力迅速向灵霄殿弥漫。

除了已经走远的后允，上首端坐着的天帝，所有被神力波及到的人，此时全部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天帝惊得坐起，“来人，快来人。”

素娥不急不缓，慢慢像上首走去，“离开九十九重天时，你曾答应过我什么。嫁给明煦之日，你又如何许诺。”手指着瘫软在地的明煦，素娥厉声爆喝。

“你欺我母女至此，当真以为能够逍遥依旧。”

挥手让门外的天兵把殿内昏迷不醒的众神推走，天帝迅速向素娥走来，手臂一捞，抱住了面前的女子。

“素儿，不要怨我，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朕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

“花言巧语。”

“不不不，朕说的都是真心话，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劫雷鸣之刑。”竖起两根手指，天帝对天盟誓。

“这天界，还不是任由你说了算，你想如何就如何。”拨开那只不规矩地，搂在腰上的手臂，素娥向上首的宝座走去，当着天帝的面，转身，坐在了上面。

“你——”

摸着手下雕栏玉砌，纯金打造的宝座。素娥眼前一阵模糊，她真是傻，怎么就相信了他的话，对她好，娶她为妻。他若为皇，我必为凰，她处心积虑地推他上位，换来郎心似铁。她把属于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安抚上古一族，让他们听令与他，助他坐稳天帝一位。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如何回报她的，当上天帝的那一日，他执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当着五洲八荒，天地诸神亲口授予她天后一位。而她这个曾经的天帝，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

温存不过万年，他亲手将她送入明月阁。如今，她怀胎万年的女儿再次被打入天牢，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那个无用的儿子。阴冷的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明煦，上首的素娥虚影闪过，惊得天帝差点跳起来。

“素儿，不要。”

“明勋，够了，我累了，他也累了。”

“不不不，素儿你听我说，听我说。”天帝闭了闭眼，手上一个虚晃，想要把素娥手中拎着的明煦抢过来，却被素娥轻飘飘一闪躲了过去。

素娥笑得天真无邪，微微下弯的眼角含春，“你还是这样，永远都不相信我。”

“我信你。”

“呵呵呵……”素娥笑得癫狂，“你信我，你信我会把我推给明煦，你信我让这个贱种把我的女儿送入天牢。你信我，你就是这样信我的，亲手把那个女人送上后位。”

“她生的是儿子。”

笑声戛然而止，素娥如遭雷击，宛若不识般的望着天帝明勋。她生的是儿子，所以，他亲手将她送上了天后的宝座。为了保住这个仅有的儿子，他以爱为名，困住了她这个曾经的天帝。用如水的宠溺将她淹没，在她意乱情迷委身之时，亲手将她推了出去。

一道圣旨，仅仅凭着一张可笑的玉帛，她这个太子殿下名义上的姑姑，就变成了他的妃。

千年孕育，在她拼劲半身修为生下一女后，他更是绝情的切断了与她的联系。原来，这千万年里最傻的人是她，只以为郎君如玉，却不想，也有郎心似铁的那一天。

手上微微用力，明煦顿时像缺了氧的鱼，张大嘴巴，无意识地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贪婪的样子让素娥嫌恶不已。这就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女儿名义上的父亲。一个碌碌无为，庸俗无能之辈。

“放了清澜。”

这样对峙的局面，天帝明勋也不愿意看到。尤其是素娥那只还掐在儿子脖颈上的手掌，“放了明煦，不管怎样，他是你的夫君。”

“他——”

天帝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很可笑，素娥抬眉，掐着明煦的手一松。天帝的嘴角刚刚掀起，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如滑溜的小蛇一样，拽住了明煦的头发。

“放肆，放肆，还不给朕放手。”天帝暴怒，尽管对于儿子的安全忧心不已，可是面对继承了父神半身功力的素娥，强势如他，也只能采取怀柔政策。

思绪转过，天帝忍着内伤，硬生生把心底的小火苗压了下去。

“素儿，无论你承不承认，他总是清澜的父亲，即使，只是名义上的。”最后的一句话声音很小，若不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是什么。

素娥故意侧头，手指微动，不着痕迹地在明煦的后脖颈一点。

“明勋，她是你的女儿。”轻轻眨眼，素娥的眼角划下一滴泪。

天帝不忍的转过头，“是，清澜是朕的女儿，是朕唯一的女儿。”

轰——

微微转醒的明煦如遭雷击，脑中只有天帝的那句‘清澜是真的女儿，是朕唯一的女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