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一笔勾销（1/2）

尧光的痛苦，挣扎，还有求之不得的哀嚎。一桩桩，一件件，龙鸢全都看在眼里。可她什么都不能做，也没有权利做，她，无能为力！北海和冥界的联姻，是天帝下的旨，他们只能遵从。

都说神仙有神仙的好，可是当神仙，也有他的身不由己。

“节哀顺变。”龙鸢上前，拍了拍六道前的尧光。

“你跟我说，节哀顺变。”尧光扯了扯嘴角，望着龙鸢的眼底有着冷意。

他想要发怒，想要撕掉眼前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想要把她扔到冥河中，让她尝试尝试那种生不如死的苦厄。可他不能，龙鸢没做错什么，或许，没有她的干预，兰儿连这点精魄都留不下。

龙鸢叹息，接过莲荷手中的酒壶，递给了尧光。

“你跟她，注定不会长久。她是花妖，你是未来的一界之主，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通通都不对等。”龙鸢仰头喝了一口酒，看到尧光没有搭理她，继续道：“我们这种人，哪儿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嫁人娶妻，也不过是天帝的一道旨意。”

话落，龙鸢凄凉一笑，‘咕噜咕噜’的把壶中的酒喝完，豪气的甩手。

‘啪’酒壶落地，好像尧光的心，摔得四分五裂。

“无需多言，我既答应娶你，便不会抗旨。我冥界男儿，这点担当还是有的。”把手中少女的精魄投入六道，尧光起身离开。

娶我，谁稀罕你来娶。

龙鸢哈哈大笑，笑得满脸是泪。清澜，你在远处看着嘛，我们三个何时到了这种地步，千万年的友谊。若你还在，可否教我给如何抉择。

“莲荷，清澜消失了。”

莲荷单薄的身子一颤，一双杏核眼来回扫视着四周，“公主，这里是冥界。”

“我知道。”这里是冥界，不是北海龙宫。当须谨言慎行，万不可惹火烧身。她明白，她比谁都清楚。她只是不甘心，她们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望着脚下空空如也的酒壶，龙鸢忽然怀疑自己的决定，“莲荷，本宫是不是做错了？”

莲荷目光闪闪，冲着六道的方向默念了一句‘对不起’。

“尧光应该是爱那个女子的吧。”龙鸢笑了笑，对那个少女有些羡慕。私心里，她希望尧光是爱清澜的，如年少时，他曾经说过的那样。

他怎么可以喜欢别人，他忘记了清澜，忘记了他们曾经的过往。在她放弃了心上人，仅仅为了保全他时，他竟然爱上了清澜以外的女子，她绝对不会允许。

清澜，龙鸢，有些想你呢！

龙鸢失魂落魄的往回走，望着四周与龙宫明显不同的景色，悲凉的笑了笑。那个少女，她不想离开，她龙鸢又何曾想要靠近。若不是身不由己，她龙鸢现在早已儿女成群，与心里的那个他双宿双栖。

“总归是我们对她不起，寻个好人家，给她一些福泽。”

莲荷一愣，福泽，什么福泽。那丫头就剩下了一点精魄，就算顺利投胎，可能也会落得个心智不全。不过主仆多年，龙鸢是什么性子，莲荷比谁都清楚。说一不二，吐个唾沫是个钉。

“奴婢省得！”

这世间，哪儿有两全之法，总要有所辜负。

龙鸢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六道，望了很久，转身离开。

北海和冥界的联姻如期举行，游荡在人间的谢必安在也没有回去过。

……

于晓媛的头炸裂一般痛，伴随着那含有少女喜怒哀乐的片断，她的身上出现大片白光，从四面八法慢慢聚拢而来。像巨大的蚕茧一样，一层、一层又一层，把于晓媛包裹起来。

‘叮’刺耳的声音划过，白色的蚕茧从中间裂开，于晓媛宛若睡着了一样，蜷缩在蚕茧中。额间的菱形也由金色变成了耀眼的血红色。

“前尘过往，一笔勾销。”

一抹腥甜从尧光的喉咙溢出，他捂着胸口，笑得满足。

这样就好……

擦掉嘴角的血迹，尧光跌跌撞撞的转身。

“尧光。”

声音，清冷又熟悉的。

“清澜，上神。”没有转头，可背后之人是谁，尧光心里很清楚。他苦苦一笑，硬是逼着自己，在清澜两个的后面，加上了上神。

“多谢你，为本上神找回了丢失的神格。”

“举手之劳，上神不必如此。”

“过来坐吧，多年的老朋友，我们许久未见了。”声音顿了顿，再次道：“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还是这样的蛮不讲理，尧光淡然地转身，望着前方一身白衣的少女，恭敬的俯身，“尧光，见过清澜上神。”

少女挥了挥手，满不在乎，“你还是老样子，冷冰冰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这千年未见，本上神倒是有些好奇，难道就没有女子能够改变你？”

“尧光孑然一身，无拘无束惯了。”

少女了然，习惯性的抬手打了个响指。

屋外，桃夭身体一僵，狂喜涌上心头。这个声音，是清澜，是她们的暗号。她要进去，清澜在找她。桃夭上前一步，却被竹屋四周的结界抬了回来。她眉头紧锁，心急的想要进去求证。

“桃夭，怎么不进来？这个臭丫头，又在偷懒。”

“清澜。”桃夭的眼泪流个不停。

屋内的少女已经等得不耐烦，连续打了两个响指也没有唤来桃夭，气的直接起身。呀嗬，这屋子里什么时候有了结界。少女眼底兴味正浓，毫不费力的伸出一只手指，‘咚’捅破了结界。

‘噗——’

尧光猛地吐出一口血，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是苍白如纸，孱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掉下。

怎么回事，少女眯着眼，手指的精光打在尧光身上，“精血，你竟然用心头血来做结界，是嫌命太长。”少女暴怒，拽过尧光的身体，一掌打了过去。

“清澜。”桃夭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少女额间的红色。

是她，她回来了！

额间的神迹由金变红，这代表着，她的神力至少恢复了八成。若是完全变成了紫色，眼前的这个少女就彻底变成了当年那个叱咤八荒的女战神——清澜！

“呦，怎么还哭了。是谁惹我的小桃夭了，是不是丰泽那个臭小子。”少女笑了笑，挥手间，收回了功力。

尧光的脸色恢复了不少，不敢造次的起身道谢，“多谢上神。”

“尧光，你变了，变得好客套。”少女不明就里，幽幽的叹了叹。

尧光苦涩一笑，硬是压下了心里的痛楚。变了，辗转千年，何止他在变，连她都变了。眼前的这个笑颜如花的少女，从他将神格送还与她的那天起，他便清楚，他的兰儿在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