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求（1/2）

贺知年听长公主解释，直觉长宜长公主离京跟舒颜郡主有些关系，更何况舒颜再出现，还专门去找了长宜长公主，接着人就不见了，说是与舒颜郡主无关，实在说不过去。长公主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如今要紧的是找到长宜长公主，虽然舒颜郡主将人带了去，但长宜长公主也不是傻的，若真有什么把柄，至少还是能保命的。

长公主原本要留贺知年在公主府住下，只是贺知年还等着谢卓然那边的消息，拒绝了长公主的好意，直接又回了王府。长公主也记挂着长宜长公主的安危，特意叮嘱贺知年，若是有了长宜长公主的消息，一定派人来报个信，贺知年自然是点头应下。

贺知年想到谢卓然得到长宜长公主的消息会着急，却也没想到，当天晚上，谢卓然就赶了回来。贺知年见他衣裳还没有换过，身上还带着伤，一脸担心道：“怎么这么着急赶回来？我不是让小安转告你，我已经让人去查探寻找他们的消息了吗？”

谢卓然脸色并不轻松，道：“我知道你处事妥帖，可我哪里坐得住，再说原本事情也差不多了，只是提前些赶回来罢了，并没有大碍。”这倒不全是安慰贺知年，他拿着令牌，除了直接受命于穆王的一部分人之外，收服其他人并没有那么多麻烦，而那一部分人大多在外面为穆王做事，他拿下其他人也就轻松多了。

贺知年叹了口气，心知谢卓然见不到朱小弟是不能安心的，道：“我让人将小弟安置在客房，这会儿有些晚了，你看你现在去见他，还是明日再说。”

虽然从贺知年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但谢卓然还是想亲自见一见朱小弟，只他也知道他现在的模样，道：“阿年你先睡下吧，我洗漱一下先去见见小弟。”

贺知年见状也不再劝，只想着谢卓然多半顾不上吃东西，叫人备些吃的，等谢卓然回来多少吃些东西再睡。

贺知年一天安排了许多事情，其实有些累，安排好这些事情，便先睡下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里，动了动发现身边没人，揉着眼睛爬起来，却见谢卓然坐在窗沿下。最近天热，晚上休息也没有关窗，夜里有些风，吹得谢卓然披散的头发扬起又落下，贺知年仿佛透过那起起落落的发丝，看到了他不安的心。

贺知年起了身，走到谢卓然旁边，道：“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吹风？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谢卓然回头看贺知年，见她还有些睡眼朦胧的模样，声音更加柔和了些，道：“我就是睡不着，是扰了你睡觉了？这会儿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我困了就去睡。”

贺知年摇摇头，在谢卓然面前坐下，道：“我也睡醒了，既然你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吧！”

这会儿正是深夜，哪有不想睡觉的，分明是见他睡不着，特意来陪他。谢卓然不舍得贺知年半夜里陪他吹风，又不想拒绝贺知年这个提议，道：“夜里风凉，我给你拿一件衣裳披着。”

贺知年起来时有些迷糊，但还是拉了一件衣裳披着，如今正是天热的时候，贺知年一点都不觉得冷，只觉得夜风吹着，还有些凉爽。闻言便摇头道：“我不冷，这天正热呢！你坐下吧，我们说说话，困了就去睡。”

谢卓然闻言便没有动，道：“你说，娘她会没事的吧！”

“……”贺知年倒是很想安慰谢卓然，但这话她真不敢乱说，那舒颜，作为反王的女儿，算计圣元帝生下孩子，最后还诈死逃了，谁知道是个什么变态能做出什么事来。贺知年也算是明白了，圣元帝若是给温琅安个皇子的身份多省事，偏要将温琅送走，实在是谢卓然的身份还能说得清，作为皇帝的外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温琅不同。

鲁王这一支到这一朝已经有上百年了，论起来，舒颜郡主跟圣元帝的血缘已经远了，若是民间虽然有人诟病，真要结这个亲旁人也没有说的。可皇家不同啊，满天下盯着呢，那舒颜郡主还要将圣元帝喊一声堂兄，听过表兄妹结亲的，几时有堂兄妹结亲的，不用民间说闲话，御史、宗正司、礼部就能参上一大摞，更别说鲁王当初造反，未来君王怎么能有鲁王的血脉？温琅身世一旦曝光，只怕要圣元帝杀了他的人都不少。

那时谢卓然赶着去见朱小弟，贺知年也没来得及细说，此时想到舒颜郡主，想起长公主提到的，长宜长公主带着谢卓然离京，接着舒颜郡主就死了。那时谢卓然也有三岁多了，连穆老王爷给他令牌都有印象，说不定还知道什么不由问道：“今日我回去问了母亲，说起舒颜郡主来，还道当初娘带着你离开了京城，之后，舒颜郡主就死了，你可还记得那时发生了什么？”

“那时……”谢卓然闻言微微皱起眉头，时日太过久远，他就算记性不错，也有些模糊了，“我隐约记得，那年天特别热，有一日有人带了个孩子到王府做客，那孩子似乎比我小一点，只是好像身子不好，一直是奶娘抱着的。之后，我娘说让我带弟弟去玩，我便去了，那奶娘抱着孩子随我去了花园，刚将孩子放下，那孩子便扑倒在地上，我只记得，似乎流了血……”

“流血？”贺知年有些不解，若那个孩子是温琅，舒颜郡主费尽心机得了这么个孩子，怎么可能轻易让孩子出事，那照顾孩子的奶娘更不会疏忽大意让孩子受伤。

谢卓然点点头，那时他年纪太小，记得的东西不多，更说不清楚那个孩子到底怎么受的伤，只记得流了许多血，“之后，我娘同那妇人吵了一架，当天晚上，他们母子在王府住下，但娘就带着我离开了京城。”

“没道理啊！”贺知年皱眉，“母亲说起，那个孩子原本是舒颜郡主算计而来，既然如此，她怎么会拿孩子冒险，那样小的孩子，一个不甚怕是就……”

谢卓然也皱起眉头，道：“你说的不错，只是那时我太小了，别说那个孩子，连那妇人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了。”

贺知年并不意外，这个时候，叫她回想三四岁的事情，能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就不错了，当下安慰谢卓然道：“既然记不起来便罢了，按照你的记忆，当日娘与舒颜郡主不欢而散，但舒颜郡主这个时候出现，还特意去找娘，想来当日娘是拿住了她什么把柄，想来她轻易是不敢将娘怎样的。”

“便是如此，茫茫人海到哪里去寻她？”谢卓然最焦心的便是这个，她今日不敢将长宜长公主如何，明日不敢，那三日、十日之后呢？他怎敢拿母亲的性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