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外（1）（1/2）

奚佳蹲下身接过胶带，又慢慢站起来往塞满纸巾的地方去贴。

无奈雨滴积聚，将刚刚填满缝隙的白纸浸湿了。用来外固的胶带也不好使，都失去了黏性。奚佳颓颓然坐在床上，望着未能补救成功的缝隙发呆。

滴答滴答的雨滴又以原先的节奏溅下来，我不再递胶带了。

“嗨！要不说你俩笨呢，我这有胶水，强效的要不要——直接把窗子糊上不就成了。”温樊婴是季筱的上铺，跟奚佳的床铺首尾紧挨着。每个宿舍都有一个胖子，就是她了。她的声音也粗粗的，挺浑厚。

奚佳扭身白了她一眼，道：“你要把窗子糊死了还怎么开啊，大姐！还说我们笨呢。”奚佳看来要放弃了，伸手去够挂在铁丝上的衣服。宿舍两面墙壁的铁钉上连接着一根细细的铁丝，离窗户很近。每个宿舍都有。奚佳的衣服挂在最外面，被溅上不少雨点。

“要不我去你床上帮你？”热心的婴姐本来靠着贴满海报的墙壁，现在作势就要往奚佳的床铺爬去。行动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别别别，婴姐我错了还不行吗！”奚佳被温樊婴的这一幕给吓到了，原本要拿衣服的手收了回去，瘫坐在床上赶紧双手合十恳求道，模样像个受惊的兔子。

婴姐，我们平日里并不这样称呼温樊婴，只有樊婴“发狠”吓唬人的时候才这样叫。她虽然个头大大的，但和我们一样，都拥有一颗少女心，身上丝毫没有长姐的凌人之势。从她送我的明信片就可以看出，上面的图案是一个正在腾飞遨游的热气球，一个金黄色头发的男孩领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站在里面。这是她收拾柜中的旧物时发现的，她给我之前还特意在明信片的背面署上了自己的名字，附带一行小字。

字如其名这句话在她身上竟是毫不应验的，她的字是我见过最小的，如繁星平铺在浩瀚的夜空。也怪不得有次英语老师在作业本上提醒她：limited vision ，please enlarge the font.程驰是她的同桌，头一次看到这么长的评语，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何解？”程驰问她。“视力有限，请放大字体。”她答。

那如米粒般大小的一行字大概是祝福的话，具体内容忘了。后来我把明信片随手夹在了哪本书里，现也已记不清楚了。

温樊婴终究只是说说，她并未越雷池一步，还在自己的床上待着。倒是奚佳，全身缩在了墙角。

“不闹了不闹了，看把你吓得。”温樊婴道。

“说好了不吓我的。”奚佳还不放心。

“你不信就一直呆在那儿吧。”温樊婴无奈地摇头。

我端起脚盆出了宿舍，向走廊尽头的水房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所有的灯在一瞬间都灭了，眼前一片黑暗。“这才几点啊……”周围的宿舍传来一致的不满声。

我是个妥妥的近视眼，顿时没了方向，一步也不敢迈出去。只好作罢，折身往回走。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声响起，急促到连尾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断了。

“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那么响。

我在原地站住了，手里还稳稳的端着脚盆。

“啊——奚佳！”

“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