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兀（1）（1/2）

预备铃声响起的时候，才发现那根躲在表盘后面的发条不转了，时刻停留在一个时辰前。我也是看到其他同学对着那面挂钟表的墙壁指指点点才发现的。按理说，16岁的高中学生已经不是孩子了，但一些小事就能引发出一系列举动，也怪不得大人总继续拿孩子来做称谓。

不就是没电了吗？这话题也能说上半天，真是无聊。我摇摇头，对此颇感无奈。咿咿呀呀的讨论声越来越大，直到第二声铃声响起，声音才渐渐消下去。

我拿出老师白天布置好的作业，准备好自习。教室里有些闷，我们这一排左边靠窗坐的人应大家的要求拉开窗户，只一瞬间，风忽地灌进来。我们正好坐在风的当口，放在桌面上的报纸卷子一下朝空中飞去。白色的纸张在上方舞动盘旋，混作一团，只听到有人发出惊慌的声音，赶紧盖住自己的桌面。还有人惊呼着“哇”，莫不是在感叹这番奇景吗。我心里苦笑着，跟其他被大风殃及的七八个同学一样，站出来救场。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作业啊。

好心开窗的同学成了“肇事者”，赶紧一把力气拉回那半扇窗。

纸张七零八落的，散在哪里都是。不少同学都自觉看看自己的座位旁边有没有他人的卷子，好意交回。我不禁有些埋怨那些几分钟前刚刚发下报纸卷子的各科课代表了，我想姣姣此刻也是这样的心思。她平时发下卷子就会先归类收好的，可是时间太短，她也没来得及整理好就被风刮走了。还好我们已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相信不至于弄混。

已是深秋，窗外风云突变。我们蹲在地上捡着卷子，听到外头的风呜呜呼啸的声音。玻璃窗也咯咯作响，那是沙粒打在上面发出的声响。

“还好没有停电”，姣姣蹲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小声道。

“嗯？”我没看她，不解地问，手头的动作一直没停下来。

“你说万一停”姣姣的话还没说完，我的眼前登时一片黑暗。

她的未竟之词，心下顿悟。

“哇啊——”班里一片沸腾，班外更胜。

在一片黑压压的世界中，每个人心中的“魔鬼”好像都跑了出来，群魔乱舞，热闹非常。

“姣姣，你真是个……”我无奈道，半句话哽在心口。

“乌鸦嘴。”姣姣补充道，大大地叹了口气。

这下，就更没有人能记得我们了——蹲在地上劳作的苦工。

我们尽快适应了眼前的黑暗，睁大眼睛，仅凭大概的模糊轮廓，摸黑寻着地上的纸张。

突然，有光亮从我们头顶照下来。我们旋即抬头，一只充电台灯递了下来，交到姣姣手中。

“哇，谢谢！”姣姣感激道。

“没事儿，你们用吧。”纪元道。

“诶，那谁台灯，关掉关掉。”是程驰的声音，他这个热衷黑暗自由的人。

纪元没理他，拉拉自己的凳子，把遗落在他身边的报纸递给姣姣。

“谢谢你啊纪元！”姣姣再次感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