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聚会（2/2）

进了厨房，季文儒三下两下就做出了几个下酒菜。其中大部分都是已经买好放在冰箱里面的即食食品，放在微波炉里面加热即可。只有像什么吞拿鱼蔬菜沙拉、芝士牛肉粒之类的才需要稍微动一下手。不过他速度快，把握精准，一个人基本可以当三个人用，所以我连帮忙都没有，就只有在旁边看的份。

做好的时候端出去，客厅早已经坐满了人。明煜、林之默、方韵、卢嘉骆、齐晟非，除了叶赫明出差没有来，其它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当然，我要的主角齐玟霏也到了。

我像主妇一样端着菜品招呼大家，又跟着季文儒忙前忙后的挑酒，享受前扑后继的“嫂子”称谓，心里不尽的开心。但是，我开心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一声嫂子，而是因为齐玟霏听到这一声声叫唤露出的有趣表情。

我故意坐在齐玟霏的对面，半个身子挨在季文儒身上，听着他和朋友谈论着商场上的风云潮涌以及八家人的往事，时不时装作贤惠乖巧地搭话以及微笑。这种搭话以及微笑技巧也是我7年金融服务养成的专业素养，不管对方说的话题听不听得懂，只要抓住句末两个字，在适当的时候重复，加以点头微笑，对方一定会觉得你是在认真的倾听。至于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在当今这个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其实倾听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季文儒一整晚像吃了开心果一样，眉开眼笑，手紧紧地与我十指紧扣，这么长的日子以来，才突然发现，季文儒原来也有这么粘人的一面。

我的戏码做足了，趁着拿酒杯的间隙，望向了齐玟霏，她那脸色简直可以媲美刚出土的青铜器，一个“惨”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整整一个晚上一言不发，从一开始还能微笑着应对到现在已经完全无力回天。可能是潜意识的动作她还没发现、又可能是强烈克制带来的负面反应，她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紧紧缠绕的十个手指关节却早已经发白甚至发青！

“啧啧啧”我在心里暗暗地为她发出赞叹，这是什么样的修为才能忍到这个地步，居然不走也不动手。要是换作我这爆脾气的话，早就把屋顶给掀了，顺便把眼前的男女绑在一起毒打一顿。天涯何处无芳草，与其让别人作践自己，还不如壮士断腕，毕竟残疾人士也是可以找到真爱的！可惜，齐玟霏一看就是个执念极深的人，既要保住自己的颜面，又想抓住眼前的男人，所以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两样都得不到，还要坐在这里受气。看着她那毫无血色的悲惨模样，我的心里一阵唏嘘，如果不是对我心狠手辣过了头，估计我还真是狠不下心呐。

“在想什么呢？”季文儒转过头在我耳边轻轻问了一句。

我被他的声音一吓，才回过了神，原来桌上的酒已经饮尽，而我杯中的却还没有动过。

“没……没想什么……”我低了一下头，装着娇羞的模样，将杯子凑近。可是杯子一凑近，强烈的酒味就把我呛得鼻子一酸，胃中的酸水都快冒了出来。

“怎么了？”季文儒看我神色有异，慌忙将杯子接下，换了杯清水在我手中。

“没什么，可能就是太久没喝酒了吧，一下子胃有点不舒服，没事，缓缓就好。”我将清水倒入口中，稍稍才压住了刚才的反酸。有时候，喝酒就跟交朋友一样，经常来往的，越走越近，所以越喝越多；不常来往的，就越走越远，所以便越喝越少了。想着住在季文儒这边几个月，他基本上都把我的酒给戒掉了，现在看见好酒，都没能喝上几口，这是一种悲哀。看来以后还是要经常出去喝一喝，酒量一上来，才不辜负这些美酒、美食。

……

推杯换盏直到半夜才结束，我靠在季文儒的身上困得都睡着了。也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缘故还是真实存在，我恍恍惚惚的梦境中除了季文儒和朋友的交谈声外还存着一双特别幽怨的眼睛，那双眼睛明亮、狐媚却又说不出的阴狠恶毒。梦境里我一直在躲避那双眼睛，可是，不管我如何躲避，所到之处却都是她的影子，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不死不休！

“啊”的一声，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客厅里却没有了喧嚣，只剩下方韵安排司机的电话声和其他几个人酒醉后的酣睡声。

“做噩梦了？”季文儒将我的头发撩到耳后，轻轻地抚上我的脸，他的脸颊微红，看得出是没少喝了。

“嗯”我对着他点点头，下意识地望向对面沙发，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齐玟霏不在那里。

“她已经走了，阿非喝醉了，她开车送他回去的。”季文儒看着我看的方向，似乎知道我在找谁了。

“哦”我坐起了身，摇摇脑袋，使劲地振作了一下精神才对季文儒说，“我们也走吧，我来开车。”

我把季文儒的胳膊放在肩膀上，刚想架起他，却被他用力一勾，整个人都落入了他的怀中，“我们今晚不走了，就在这休息吧，你那么累，开车太危险了。”

“我们可以找代驾……”话还没说完，季文儒的脑袋却“呼”地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两声轻微的呼声传出，明显，就是睡着了。

我瞬间无语！季文儒的酒量那么好，平时就算是满身酒气，回来也是头脑清醒的，走路更是健步如飞，哪里会是倒头就睡。他今天这个样子，估计不仅没少喝，还应该是喝得非常尽兴吧。

“叮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方韵开了门，领进来四个西装革履的司机，他们帮忙把季文儒扶到二楼房间后才把各自的客人扶上车，开车离开。送完了最后一个离开后，整片别墅区才算安静了下来。我抬头看看天，疏星孤月，一阵寒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冷颤，看来洋城的冬天是要到了。我赶忙一溜小跑进了别墅，锁门，然后上楼。

二楼的季文儒正躺在床上，保持刚才被安放的姿势。他睡觉老实，除了醒着的时候对我不老实外，其它的倒也不怎么需要担心的。

我解开他的衣服换上了睡衣，然后又拧了热毛巾帮他擦洗了一下，等到一切都做好后，我却完全清醒了。

躺在床上看着他，借着月光勾画他俊美的轮廓，真的觉得造物主太不公平，可能把最好的都给了他吧：最好的容貌、最好的身姿、最好的家世、最好的学识、最好的脾性、最好的修养，恐怕到如今就只差最好的另一半了吧。

我想到这里，鼻子觉得酸酸的，嘴巴却是苦苦的。可是再低头看看自己，如果这要是在八点档的节目里看到这样一对cp，估计我都可以把电视机给砸了吧。好在现实终归是现实，灰姑娘和王子不可能走到最后的；更好在我没看电视剧的习惯，所以没有砸电视的风险。

“季文儒，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爱你且配得上你的宝贝。”声音仿若从我的心里发出来的一般，细小而飘渺，可是在它接触空气之际，我的面颊却好像划过一丝冰凉，有东西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我赶忙翻过身，害怕那一丝冰凉扰了他的清梦。一双手却在翻身之际揽过，将我往后搂去，结实地贴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之上。

“你就是我唯一的宝贝”季文儒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似梦呓，也似呢喃。我的手抚在那双紧紧箍住腰肢的手上，手心一阵温暖，手和心，一阵温暖。